五月大举的成绩已经下来,四少爷也就一个勉强的三甲同进士,还是周内司开口帮四少爷求来的。四少爷倜傥的脸上笑意皴裂,兄弟俩不悦的对视,“我自个的学识还是有信心的,二甲不行,三甲还不稳稳当当!可是……”
二少爷不屑道,“你就指着大兄给你走后门,整天浪迹勾栏,做文章?写yin诗还差不多!那么多人,那些文章我可都听在耳里,哪个都比你强了不止百倍!”
四少爷红了眼,就要摔杯子,“还走后门?大兄把我的路都给断了!以往是糊名制,可挡不住作弊的人,真正有学识的人都会被埋汰大半,能中的都是我这种能拉关系的!世家子弟的学问,几个能及得上我这个清流出生!可是大兄倒好,他给皇上出了一个好主意,在糊名的基础上用誊卷制,结果可想而知,入得殿试的人都是真才实学,我……我就是比不上也是大兄害的!”
“然后呢?”
“皇上还当朝让大兄出题,考二兄鉴瓷能力,我又不懂那些题目,我只知道二兄就没答的上来的,闹的朝堂上哄笑一片。那些百官都不是个好的,大肆嘲笑我和二兄,说我二房两个儿子都是白生了!这股恶气……皇上下不得决心,大兄就说了,让我和二兄先跟着他历练历练。”
二夫人急了,“也就是说二儿和四儿的前程都握在周内司的手上了?”
二少爷和四少爷不甘的点了点头。二夫人哭道,“好个周内司!他这不是耍着咱们二房玩么!当初要不是他抛了瓷内司这个鱼饵,咱们二房又岂会上钩,乖乖的把二房的嫁妆都给填了进去!眼下钱财和官位,都受控于大房,我二房还有什么指望?”
二老爷烦躁道,“哭!哭!你就知道哭!这事不着急,你们不是听说了么,这大喜之日,老太爷又嚷嚷着要杀周内司,大夫又说老太爷神智好的很,管他神智清明不清明,老太爷就见钱眼开,指不准是大房舍不得宋家的嫁妆,让老太爷心里不痛快呢。咱们二房贡献了一百多抬嫁妆,可不能被他们这么囫囵了过去,依我看,咱们就先在这上头打主意!”
二夫人眼睛一亮,二少夫人嘴角噙笑,“父亲说的在理。老太爷一直护着大房同出一气,咱们得悠着点来,索嫁妆是没戏的,要的就是大房跟老太爷生了间隙,让他们自个窝里斗!眼下老太爷掠夺孙媳妇的嫁妆做聘礼的事已经传了出去,儿媳就不信我那个好大嫂不急了!再说,万一惹火了老太爷,指不准老太爷真一个手杖把周内司砸死了!”
当初二少夫人就先见之明,头一个说大房的猫腻,二房人一意孤行,嫁妆里也是数她被剥的最多。眼下二夫人欣慰的看着这个不记仇的儿媳妇,二少爷愈发感念她宽容聪慧,拉过她的手,情意款款的拍了拍。
大四少夫人和小四少夫人眼里的嫉恨藏都藏不住,这二少夫人好大的本事,连怀了身孕都能教二少爷留在她房里。
二少夫人容色更加明媚照人,看的二少爷呼吸急促,只见她不上口脂的饱满红唇悠悠的吐出悦耳的声音,“我一点浅见,夫君和四弟既得了皇上的恩准,我知道这受人白眼、受制于人的滋味不好受,可是长远来想,周内司迟早得死,周家的前程还不是靠你们?人啊,都是捧高踩低,过了这两年,你们熬出了头,那可就是实实在在的正一品了!日后子孙的福祉就指望着你们兄弟两了!咱们二房人一向团结,可不能先乱了士气,父亲母亲以为呢?”
分明就是护短,指责四少爷先前对二少爷的讽刺。二老爷赞许道,“四儿你也听到了罢?还是你二嫂看的明白,兄友弟恭,方能内平外成。”
二少夫人这话说的多好听,二少爷虽不明白自个媳妇怎么忽然转了态度,喜悦跃到了脸上。二少夫人垂首啜茶,掩住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她以往还担心这兄弟两得了瓷内司之位、对祁家不利。想来也是,就凭这两个窝囊废能有什么气候?瓷内司一职,怕是要在周内司的手上没落了!祁家白瓷在本朝的霸主地位无人匹敌,她该宽了心专心对付宋家青瓷才对。二少夫人想明白了,自然顺着一心仕途的夫君,其实想想也是,挂个瓷内司的名头也没什么不好,以后肚子里的孩子可就是官家子了!
二夫人一向嘴碎,添油加醋道,“谁说商家女比不上官家女的?二儿媳这等气度,两个四儿媳自个照镜子看看!要我说,商家的女子早当家,在人情练达上就是胜不谙世事的官家女一筹。”
四少爷左右一扫,暗恨这两个媳妇愚笨,他是男的也不好说小家子气的话,这两个媳妇一个二个也不晓得给他讨回公道!
二老爷对二夫人这个毛病厌恶至极,这才说了兄友弟恭,她却跟着挑起战火!二老爷没好气道,“同样是商家女,你还不及你儿媳妇呢!行了,咱们去大房那里看笑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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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喜之日,自然是图个热闹。开头还好好的,迎亲的人先回周家门口拦门,吵吵嚷嚷要钱物,还有人推波助澜的吟诵拦门诗。周家拿出的赏头都是亮灿灿的足金。这等大手笔引百姓争相观看。
拦门过后,戴簪花璞头的媒婆端着一碗饭过来,叫道:“内司夫人,开口接饭。”有吃夫家饭,成夫家人的意思。
媒婆抹成猴子屁股的褶子脸上是意味深长的笑意。待秀棠掀开轿帘,媒婆将手中的饭伸到了筠娘子跟前。
隔着红盖头,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