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卫伉阴沉地抬手说道。
刘据见此情形。呵呵一笑,转过头,对卫伉说道:“对了,伉表哥,我看舅父病得厉害。大夫怎么说?”
卫伉抿了抿唇,他深深看了霍光一眼,最终低声说道:“已请过医术最好的祝羸大人了。祝大人说是无法,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请广玉公主出手。”
霍光听到这话。眼皮一跳。面上却尽量保持表情不变。
“广玉?”刘据也是一惊,说道。“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想是没有了。”卫伉说道。
刘据双手负背在院子里踱来踱去,最终转身对霍光说道:“子孟,我看你与我那妹子素来交好,不知……”
霍光严肃地向刘据行了一礼,说道:“殿下,光怕是不好开口。”
“哦?”刘据意味深长地看了霍光一眼。
“不怕殿下笑话。”霍光说道,“前番殿下遇见光时,光便是从昭阳殿归来的。当时堪堪和广玉公主说清楚了一些事情。如今,她怕是恼我恼得厉害。光去同她说,怕是适得其反。而且……”
“而且如何?”
“而且光与广玉公主算是熟识,她地性格我是知道的。大将军这病,若是全赖她之手。她便是允诺来了,又有谁能保证,她来定是妙手回春,而不是……”霍光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但是卫伉和刘据的脸色却已经全变了。
“大将军这病,已是不轻。虽然祝大人说广玉公主定可治愈。可若有不妥,对陛下来说,这是天不假年,却绝对不会有他的爱女什么事地。”霍光完全无视那二人的脸色,继续说道。
刘据叹息一声,说道:“还是子孟说的在理。伉表哥,我看,还是想法子,另寻他人吧。”
卫伉亦点头,说道:“臣之前迟迟不提,也正是担心这一点。”
霍光见二人的思维已被他引入了误区,嘴角露出一丝满意地微笑。
“子孟今日随太子去庆贺卫青的生辰?”李希听着这个消息,皱起了眉头。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张萃已是不解,“怎么会去和卫家人扯上关系呢?”
李希捋了捋胡子,说道:“子孟,这孩子连我也觉得有些看不透了。”
“哦?”张萃惊讶地转头看向李希,说道,“你竟然会觉得看不透?那孩子,可也算是你一手调教的呢。若没有你在霍去病去后,奉阿娇妹妹之命。日日上门教授,他怕也不能有如今的成绩。”
“我说看不透,是因为,我总觉得这孩子另有心思。”李希说道,“而且,以他的出身,应该不可能对卫家有什么亲近感的。这番反其道而行,我总觉得他应是另有所图。只是,图的是什么呢?”
“好了。你就是神仙,也不可能将每个人的心思筹算到了。”张萃叹了口气,说道,“莫说他了。猜子孟地心事,倒不如来猜猜我们这位陛下的心思吧。”
李希呵呵一笑,说道:“猜陛下的心思做什么?”
“他到底打算如何处置卫家?”张萃说道,“经过这许多年。我是越发看不懂了。我观他一步一步的动向,是处处对着卫家的。那卫皇后虽然担着皇后之名,如今的遭际却是连普通宫人也有不如,至少普通宫人尚可四处行走,散心。可虽然如此。他却始终没有动了废太子的意向,这些年看,观风向而上书请求另立燕王的人,不是没有。可那些奏折却都被他搁置了。”
李希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在猜这个。”
“你难道不担心吗?”张萃横了他一眼,说道,“太子已经长大成人了。这一二年到处走动,一派礼贤下士地作风,如此下去怕是会有不少人投入其麾下。而我们地燕王还是个孩子呢。”
“萃萃,你觉得如今之世,如何?”李希问道。
“如今之世?”张萃转了转眼珠子,说道。“如今,可算是我大汉开国以来,前所未有的盛世。外无匈奴之扰,内则国泰民安。”
“我说,却不止是我大汉开国以来,前所未有地盛世。我觉得我们这位陛下,如今的所作所为,却是有可能开启以后很长时间也很少有人企及的盛世。这一二年。渐渐太平后。我却越发觉觉得他如今的每一步都隐有深意。”李希说道。“你这些年,与阿娇接触得少。想是不知道。其实这几年,阿娇为陛下提供了许多的治国治世之道。陛下他,一直谨慎地在挑选着,布置着。我看他地野心,怕是想立下一个万世不易之制,以保大汉的千秋万世。”
“那又如何?”
“可万世不易之制,仅仅在他手中确立是不够的。”李希说道,“更多的,需要继任者的坚持与改良。也就是,要完成他所想,一个优秀地继任者是必须的。所以这些年来,陛下虽然下狠手整治卫家,却没有动过太子。因为他子息稀少,所以,任何一位皇子对他来说,都很宝贵。”
“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位陛下,很可能是想等诸位皇子都长成后,再观后效?”
“对。所以,在燕王长大之前,在真正分辨出贤愚不肖之前,陛下都是不会动太子的。”李希说道,“如今,我甚至觉得,当年陛下同意让胶西王带走齐王,怕也是出于同样历练地目的,并不仅仅是因为阿娇的请求。”
“那,假如最后,陛下觉得太子是最优秀的那一个,我们怎么办?”张萃问道,“以他如今对阿娇和燕王广玉公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