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
走到村口的时候,付春生突然将一个东西塞进况三娥手里,随即不等她反应就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况三娥低头一看,是一只大大的红皮煮鸡蛋,对她来说这上一世吃腻的平常东西现在堪比琼浆玉露,鱼和熊掌。况三娥想都没想就迫不及待地剥开了鸡蛋皮,狼吞虎咽地两三口吞进肚里。
等她回到家,况家的晚饭自然已经开过了,冷锅冷灶的谁也没有给她留半口吃的。况三娥顾不得计较这个,她赶忙绕去菜园里,找了一处隐蔽的角落将刚刚从山里辛苦寻来的那株铁皮石斛移植在了两株玉米之间。
又是一顿安慰开导,“石斛宝宝,给你搬了个家,这里有玉米姐姐和红薯哥哥陪着你呢,安心地扎根长高高吧,我爱你呦——”各种卖萌讨好,摸摸捏捏自然不在话下。
况二娥在就着油灯的亮光补衣裳,看见三娥灰头土脸地回来了,赶忙神秘兮兮地将她拽进俩人的小空间里,半掩上帘子,悄悄塞了一块玉米面馍给她,“跑哪儿去了,一天都不见人影,肚子饿吧——”
三娥接过馍,毫不掩饰地点点头,大口大口地啃起冷馍馍来,二娥见她这副模样又是心疼,赶紧给她倒了碗水就着吃喝。
“二姐,你肚子还疼吗?”
“我好多了,咱奶的止疼片还真是管用的。”
“那玩意治标不治本,等我给你淘弄管用的药来。我今天打听好了方子,出不了一两天就行了,到时候你得按我说的方法吃药。”
“吃药?”况二娥惊诧地瞪大眼睛,“哪儿来的钱抓药吃,你可别瞎折腾了,我这老毛病了,也不是要命的症。”
况三娥被馍馍噎得只剩半口气儿,也顾不上和她掰扯这些说不清的道理,端起碗就往肚子里灌水,她跑了一天的山,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困得想疯。
“败家丫头,点着灯油人跑哪儿去野了?这油不用花钱的吗?”吴母虎的骂声传进来,依然是中气十足。二娥立马一溜小跑就出去继续给俩弟弟缝衣服去了,也算是为掩护三娥吸引住敌人的火力。
况三娥也顾不得干净埋汰了,把鞋一褪,整个人缩进床角枕着稻草倦极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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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还未鸣,况二娥早早就爬起来操忙一早上的活计,她这一挪动,带着早睡的三娥也跟着醒了。
况三娥惦记她昨晚刚挪回来的石斛宝宝,怕这金贵东西适应不了田园环境,脸没洗头没梳就跑到菜园子去。待她扒开玉米叶子一看,还真不赖,似乎比昨个儿还长出一两厘米来,看样子成活是没问题了。
她喜笑颜开地放下心来,除了特别关照了一下这株石斛宝宝,还雨露均沾地把周围一干秧苗都撩了一遍,颇耽搁了一会儿才抬脚回前院儿去挑水。
况三娥前脚刚一踏进院门,就看见吴母虎叉着腰摆好姿势马上就要开腔骂她了,她实在受不了这魔音入耳,赶忙把新摘的一把辣椒塞进吴母虎手里,“娘,看我种的辣椒可甜了,给爹娘和弟弟们加菜,我去挑水了——”
吴贤惠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颗糖衣炮弹轰得有些晕菜,刚刚准备好的台词也顷刻忘光了,徒叉着粗圆的腰杆儿站在院里发呆,末了还是给了一句中肯的评价,“死丫头这辣椒种得倒是真不赖!”可甜了这说的是辣椒?
况三娥留了一段新芽,将粗长的那截铁皮石斛带去了猪舍给朱爷爷鉴定。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她就着老朱头烧水的土灶就开始用这草药煮水,水晾到温凉了就催着二娥喝,还不忘给朱爷爷也倒了一碗。
“这可是好东西呦,没病喝了也强三年。”老朱头对蹭吃蹭喝向来没什么心理负担,带着十分受用的表情喝掉了那碗不知功效几何的药水,眯起眼睛继续晒太阳。
二娥听说这东西是稀罕玩意,喝光了水,把那截煮熟的嫩茎也吃掉了,没什么特别的味道,软软黏黏的还挺好吃,“幺娥,以后可不敢进山弄这些了,若是挨了蛇咬或者滚了崖子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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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一到,何家的彩礼就送来了,二十块钱加上一大袋麦米,分文不少。
况老太和两个媳妇乐得合不拢嘴,看况三娥的眼神儿也温和了不少,甚至还有几句假模假式的嘱咐话。
况三娥的心思可不在她们这些十三点身上,除了对她真心好的况二娥,她对这一家人家半毛钱感情也没有,厌恶倒是攒了不少,好在很快大家就要一拍两散,各奔东西了。
最近况三娥的感情投入除了二姐,就都在那爿小菜园里,若是再得了空儿就撩拨一下大花儿。
石斛宝宝很给力,长势相当喜人,可惜况三娥找不到卖药的出路,还无法实现它的价值。
菜园里的其他作物也都长得繁盛,茄子辣椒结得满枝桠,三娥偷偷摘了一些送给经常接济她的付春生,礼轻情意重呗,除此之外她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回礼。
春生娘得了这些新鲜的东西自然高兴,别家地里要想收这么整齐的菜果还要等上十天半月的,可一问出是谁家给的又不免担忧起来,“春生啊,三娥那姑娘好是挺好的,模样清秀人也能干,可她就要是老何家的人了,你这心思——”
付春生黑着一张脸仰在床上不做声,他心里当然不是滋味,刚被况三娥死命地抱了一回,好像把自己托到了云彩里,又突然听说况家收了彩礼过两天就送闺女出门了,整个人一下子从天上跌倒地底下去。
这大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