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地道;“薛大人真是有心了。”
何朝恩这时摊摊肩,笑了笑:“可不是?”
萧怀雪沉默了一小会道:“对了——”
话未完,不知何时出现的婉柔却在不远处朝他鞠了一躬,道:
“陛下,何大人,该用膳了。”
何朝恩笑道:“就来,就来。”
两人便收拾了一番开始用早膳,皇帝今晨的胃口倒是极好,一连吃了两碗白饭还喝了一碗滋补药膳汤,真是普天同庆。
酒足饭饱后,便该说正事了。
何朝恩先站了起来,恭敬地询问道:
“不知陛下方才要说何事?”
彼时萧怀雪正端着青瓷白玉碗小口小口地抿着汤,听此一言答地也极为随意:
“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放下碗筷,用元禄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看他一眼:
“明日寡人打算再用一天的时间出去瞧瞧,体恤民情,顺带看看那三人究竟有没有严格遵照寡人的指令来做事,此事乃是寡人的一时兴起,便由寡人一人去看,你们没有寡人的命令不许跟着,另外——明日你们便在府上准备,后日出发,前去微安水坝。”
何朝恩先是一愣,后是一惊,有些犹豫:
“那处地实险恶,陛下当真要?微臣明白了。”
萧怀雪终于不再看他起了身便径直回了房。
留下何朝恩停在原地神色难猜,许久,方见一丝笑意在他眼眸中流转,似在得意。
几乎是在回房的瞬间,那窗沿上泛着亮光的匕首便已经稳稳地落在了他眼里。
在三宝与元禄眼中近日来沉默寡言温和了许多的皇帝却几乎是在看到它的一瞬间陡地怒火中烧,迈着怒气冲冲地步子冲上去将那张纸条夺下来,在看见上面的字后更是气急,将好好一张纸撕地粉碎还不够,甚至还泄愤性地摔了一个茶杯。
‘勿去’那信上如是说道。
却怒红了萧怀雪的脸。
一股无言地焦躁在他心里窜来窜去使得他不得安生,索性硬邦邦地闭了眼,躺在软塌上歇息,可一闭眼,那张脸,那个衣袂翩翩的身影又擅自入了梦折磨着他,害得皇帝即使在夜里也满是烦躁。
无奈又起身看了会儿簿子,待到疲倦后又倒了下去,可惜那妖女犹在梦中,这般起了又睡,睡了又起折腾了大半夜,待到第二日初阳高升时,萧怀雪有些难看的脸色也显出了他昨日度过了多么难熬的一个夜。
元禄瞧着自家主子明显难看的紧地脸色还是担心了一个上午,却不想主子脸色虽不好,但脾气却挺好,虽并不平易近人,也不胡乱开炮伤人。
果真变了不少呀.....
待到主子一身轻便地出了府,元禄望着他挺拔英姿如斯感叹道。
出了府独自游走在人烟稀罕大街上的皇帝却不太好受,昨夜未歇息好之后的惨白脸色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透着一股颓靡之气,萧怀雪索性停在原地捏了捏眉心,待到好受了一些方继续前行。
抬头的一瞬间,正好瞧见一个衣衫褴褛拄着根木头拐杖的老者颤颤巍巍地走向自己。
这是一个饱受洪涝之灾的老婆婆,也许是为了自己,或者是家中嗷嗷待哺的孙儿孙女,她走到了大街上,挑着她心中认为的大富人家,沉默地伸出了手,将那个破烂地木碗放在对方面前。
朝廷开仓赈灾三日造福千万人,却无法保证每一个灾民都能享受到,譬如眼前这老太,这乃是无法避免之事,可萧怀雪也难免感慨,究竟天下苍生中,有多少类似的不可避免呢?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丢一锭银子在她碗中,可惜老婆婆却没有想象中那般愉悦,有些缓慢地道:
“不,不要银子...要米...”
萧怀雪略微便蹲下了身子与对方平视,捻起那顿银子对她道:
“这是银子,可以买很多很多的米。”
那老婆婆却听不进他的话似得,一直重复着:
“不要银子....要米...”
萧怀雪皱眉,沉吟片刻便径直往前走了几步,而后又退了回来将她扶至路边候着,道:
“那你在这里等我。”
说罢便迈着步子离开了,一刻钟后,萧怀雪提着一大袋东西归来,那老婆婆倒也听他的话,站在那里乖乖等着。
“给你。”他递过去。
老婆婆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米..是米...太好了,我的儿子孙子不用再挨饿了..”
这时,从街的那头陡然冲出来一个神色焦急的妇人,望见他们神色一喜,忙跑过来扶着老太太:
“娘!您也真是的,我早告诉您了别到处跑...这位是?”
她用着打量地模样瞧着面前这面色不善的高人之人,萧怀雪也不解释什么,转身便要走。
“这么多米是哪里来的?娘....”
“皇帝...好皇帝!”
萧怀雪身子一滞转过身来看着她,那老婆婆在自己儿媳的搀扶下绽放出笑颜,眼神却不甚清明,嘴里喃喃:
“好皇帝...好皇帝...夏丘出了个好皇帝...”
那妇人神色有些尴尬地看了看他:
“真是抱歉,这位公子,家婆这些年患上痴呆症,让您见笑了。”
萧怀雪只是慢慢地点了点头。
这时那妇人也搀扶着老婆婆欲离开此处,也许是急着将米给带回家煮给家中嗷嗷待哺的孙儿。
萧怀雪也打算走,这时,一双略带冰凉的手突然紧握住他的手臂,且用了不小的力气。
萧怀雪侧首看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