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听完了百官的进谏后,皇帝摆了摆手,叫了何朝恩出来。
正二品参知政事何朝恩从容地站了出来,朝着文武百官鞠了一躬,道:
“我想诸位大人对于闽东三省今年的洪涝灾害早有耳闻,朝恩与陛下这些天为了这件事一直烦恼。
陛下不仅四处修建堤坝,且还及时地发放了救灾物资,也近日来连夜的暴雨不停,又加剧了本就严重的三省洪涝,陛□□恤民心,一心为民,故决定微服私访,亲自南下闽东三省查看灾情,也顺便查看南下沿路官民情况。”
骠骑大将军宇文玏首先第一个站出来质询:
“微服私访?陛下可是想清楚了闽东沿线近来可不大太平,且处于与大庆的交接处,若贸然前去....”
“本官倒是与语文将军想法不同。”哪想话还没说完,便被薛潜不服气地站了出来抵制:
“以微臣所看,陛下此行意义甚大,一来可以深入灾情了解情况,二来..也是陛下拉拢民心所必须之决策,毕竟民间对陛下的评价委实....”
薛潜进谏为需,取笑为实,以退为进,表面上支持萧怀雪此次南下,实则嘲笑其不得民心,需要多多拉拢民众。
“哦?”萧怀雪也开了口:
“既然爱卿如此支持寡人,那便这样定下来了,三日后,寡人与参知政事何大人随同大内护卫数十人微服南下,此事已定,不得另行商议,今日的早朝便没什么好说到了,诸位爱卿可还有什么要奏的?若没有,便这么散了吧。”
他似乎尤为疲惫,薛潜皱着眉看了一会儿,见萧怀雪起身将要离开,突然道:
“臣——斗胆,还有一事须进谏。”
萧怀雪揉了揉酸涩的眉心,重新坐回金黄龙椅之上,声音是沙哑:
“准奏。”
薛潜当即上前一步,不急不缓地道:
“微臣今日要说之事并非其他,而是——”
他陡然拍了拍手,这时殿外突然进来了两个小太监,每人怀中抱着些许精细的画轴。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君不可一日无后,陛下上位多年,后宫却始终没有动静,臣今日斗胆,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恳请陛下将纳后之事提上日程!”
画轴被拜访在萧怀雪面前,画上有的,乃是皇城无数达官贵人府上尚未出阁品貌皆优的女子。萧怀雪随意地将那些画轴翻了翻,好像平日里整理奏折那般寻常,他问道:
“侯爷这番赤诚之心,真是让寡人感动不已,既然你如此坚持,那寡人便如你的愿。”
细长的之间挑挑拣拣,最终停顿在一张明亮的画轴之上,一如画上佳人轻快的笑。
“寡人的皇后...便是她了。”
“定国侯薛家yòu_nǚ,薛芩芷。待寡人南下归来,便风风光光定将她迎进宫,一了侯爷夙愿。”
一句话,惨白了薛潜的脸。
直到出宫回了俯低,他的脸色仍然没有缓过来。
“我不要!”纵使当事人,也是极力反抗,薛芩芷刹那间泪水盈满眼眶,一张娇俏小脸惨白,作了必死的决心似得,抱着桌椅的一角,狠厉地道:
“您若执意要将我送进宫,还不如现在了却了芝芝的性命,索性一了百了!”
薛潜厉喝一声:
“你有能耐就给我直接撞上去!我薛家就当没有你这个人!”
薛芩芷被他吼地一愣,而后更是放声大哭:
“爹...”
薛景衡听了动静出来一瞧,这又是唱的哪出戏?而薛潜又怎么不烦躁呢
“你以为爹便想将你送进宫?可爹又有什么办法?皇命难违,此事没得商量!”
所幸,萧怀雪此行南下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三四五月,还余下不少时间让他们缓缓。
薛芩芷被皇命难违四个字吓的一惊,像是突然间明白了此事已无转圜之余地,她终于安静了下来,转而静默无声地哭泣,仍由两行清泪滑下,这般生无可恋的模样,却叫薛景衡看笑话似的笑出了声:
“芝芝,这世间女子为了这国母的位置争破了头,你倒好,不仅不要,还弃如敝履,进宫便当真这么苦痛?”
“大哥!您明明知道芝芝,芝芝....”话未完,又是一阵无言地啜泣。
“知道什么?”薛景衡面色忽然一凛,再不复方才温柔笑脸,沉声道:
“知道你仍然没有忘记宇文沛?还是知道陛下乃是暴君你不愿冒这个险?芝芝,经历了这么多事你却丝毫不见成长,大哥对你很失望。”
薛芩芷彻底呆愣住了,双眼飘忽地看着他。
“我不管你现在心情如何,圣旨以下,你只能领旨,别无他选,至于宇文沛与你,今生也早已情尽,你若早些走出来,便能少受一分的罪。”
话毕,薛芩芷好似丢了全身的力气倒了下去,嘴里不住喃喃:
“你们不懂...你们怎么会懂呢。”
这场家战总算偃旗息鼓,薛潜看着自家宝贝女儿这般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重重地谈了声气,索性大步离开,临行前朝着薛景衡一摆首:
“进去聊聊?”
薛景衡笑地温和:“有何不可?”
而薛家父子之间能聊的话题也不多。
“您的意思是萧怀雪近日来性情大变,让您有些摸不着头脑?”
薛潜摇摇头:“也算不得性情大变,只是处理问题的方式变了,少了分狠厉直接,多了份算计与阴沉,简而言之,他开始反抗了。”
“反抗?”薛景衡失笑:“这整个天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