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是官家的银矿,其实听说早让金陵人称穆九爷的给夺了去,如今他也不晓得发了哪门子的疯,说要把银矿的人全给换了,官里选上的人他是一个不给用,全给退了回来。”
沐雪皱了眉,思索了一下又问:
“小舅舅他们都是在官了报了备的,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的,怎么能说退就退?朝廷也没个说法吗?”
“谁说不是呢,这事儿啊,你三舅还没寻着机会跟你姥姥说呢,当初以为是个美差,如今倒不好与你小舅妈交代了。”姜小红苦恼起来。
沐雪却对那人称穆九爷的人来了兴趣:
“舅妈别烦,小舅要真丢了银矿的差事家来,大不了让他和小舅妈给咱家养鸭子,价格全比照着大舅妈家的,一年保管他不比在银矿干差。”
“只是说到这穆九爷,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敢夺了官家的银矿,也没人管他么?且官家备了底儿的工人,他想退就退,他可是有什么大来头?”
姜小红听沐雪三言两语就给解决了小叔子的事儿,心里高兴,想着等她男人回来,可要好生给他说道一番,免了他这些天的烦恼了,又听沐雪问起穆九,摇着头道:
“这却是不知的,听你舅舅他们说,那穆九爷好像是个生意人,并不是当官的,整个金陵都给他把持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霸道得不得了,俨然金陵一个土皇帝,连县太爷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沐雪见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心里不信,这是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年代,没点子背景想混商场,还混得公然与朝廷对着干,怕是有九条小命都不够掉的,只怕那金陵的穆九背景深着呢,全不是一个小小县里能动得了的。
这般想着,沐雪对赚钱的突然一下子就高涨起来,她或许也该试着找个靠山了,不然这烟草的买卖也只能偷偷摸摸提心吊胆的做着,让人一刻不得安生。
只是如今,小舅舅要回来了,断没有还把小舅妈留在她们家,让两人两地分居的道理,再说已经给三舅妈透了口风让小舅一家帮着养鸭子,也没有反悔的道理。
且她们家信得过的就她爹一个劳动力,还一门心思扑在鱼塘上,有时忙上了,两三天住在鱼塘边的老房子不回来也是有的,老李家的人是指望不上了,别给她家添乱就谢天谢地了,村里的人又信实不过,还是要另外雇人才好。
沐雪又在三舅妈家呆了一会子,等满哥儿睡熟了,见有人来寻她三舅妈闲话,便辞了出去。
她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便想着去问问程老狐狸,他的人脉广,眼睛又毒,或许可以给推荐几个人。
晓得沐雪今年终于把烟草给种上了,程大夫这一颗心就不安定了,心心念念全部牵挂在烟草上面,隔三差五的找些借口让白小六去沐雪家帮忙,顺便看看烟草长的咋样了。
那烟草地里的活有那么好干的吗?白小六光是来回镇上李家村的跑就把腿儿给跑细了,还别说要去白白帮沐雪家干活了,真是有苦难言,日子过得生不如死。
沐雪跟程大夫说过,烟草八月就可以开始收了,这才七月初就见沐雪找上门来,程大夫不免有些自己吓自己,以为烟草出了啥事儿。
等沐雪坐下来,喝了杯水,把她家如今严重缺劳动力的事儿一说,程大夫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这有啥难的,也值当你愁眉苦脸,你要真信不过别人,不如花钱去买几个奴仆来,签了死契,命都掌握在你手里,还怕他们不听话不忠心?”程大夫坐在沐雪对面,主意张嘴就来。
沐雪眼睛一亮,她怎么就没想到这遭?
“哪儿有卖的,价格又是怎么算,程序复不复杂啊?”
程大夫见沐雪真来了兴趣,反而开始劝她了:
“你当真要去买奴仆吗?咱这小镇怕是没什么好货色,且都是乡里乡亲的,即便有那卖儿卖女的人家,你也拉的下脸认真使?还有,你爹娘看起来一团子和气,能不能压得住啊?”
“只要有了卖身契,还怕压不住?你快快说来,我能到哪儿去买着。”沐雪不以为意,一个劲儿催促。
程大夫还是不赞成,摇摇头:
“你家如今已经够招眼了,要是买了奴仆,怕是说三道四的人不老少呢!毕竟不是有底蕴的人家,骤然呼奴使婢起来,怕是不太好,不如你在镇上买个房子,关起门来享受,也没人晓得,且不两全?”
沐雪心里着急,道:
“我买他们本来就是拿来干活的,享受什么享受,你且等着我这一批还魂草出来,再谈享受也不迟。如今我要是不买两个人,怕是地里的还魂草都收不上来,到时候一年的辛苦都白费了,您老惦记也是白惦记。”
听沐雪这般一说,程大夫也不在推脱,就说:
“只怕也只能往金陵去买了,听说那儿有专门买卖奴仆的市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啥样儿都有,就是这价钱嘛,可能要贵上一些。”
沐雪摇头:
“贵些也无妨,只要质量好人中用就行。”
如今她手里光是卖皮蛋就赚了千把两银子,还怕买不起几个奴仆?
“这金陵离咱这儿远着呢,去一趟也不容易,你准备托谁去买呢?”程大夫一手拨弄簸箕里晒干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