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住这院子里的,我住在东厢房,看闲着也是闲着,知道今天忠哥他们要搬家,便估摸着先过来给他们打扫打扫。”
“你们别愣着啊,看看这木箱子该怎么摆放就怎么摆放,我这也收拾的差还不到了,就先出去见见嫂子去,常听忠哥提起嫂子,我实在想见见她呢!”
说着女人脸上始终带着得体的微笑,说完就扭着腰出了门。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屋里的几人都没回过神来。
“二哥,那个女人是谁呀?”李铁山头一次见着镇里打扮那么整齐,说话又那么好听的妇人,全不是村里那些娘们能比的,感觉很是局促。
“她不是说是住这儿院子里的吗?可能是四弟的邻居!”
李铁栓的心思没那么活络,打量着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屋子,想着该把木箱子摆放在哪里比较恰当。
铁蛋摇摇沐雪的手,沐雪低头看着他乌溜溜的眼睛,听他蚊子般小声的说了三个字:
“不喜欢。”
“你不喜欢谁?”沐雪知道铁蛋会说话,只是他不愿意说,有些现世自闭症的症状。
铁蛋望向空空的门口,沐雪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实刚刚那个女人一开口说她也住在这儿,沐雪就猜出了她是谁。
这院子是典当铺子姓陈的掌柜的,西厢卖给了她四爹,东厢住着的自然就是陈掌柜一家了。
之前沐雪为了捏她四爹的把柄早就打听清楚了,这陈掌柜的女婿是招上门的,一年前得病死了,就留下陈掌柜的女儿和一个几岁的孙子。
刚刚那个就是陈家的寡妇了。
沐雪眯起眼睛,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听不见她爹和她三爹说些什么。
才刚她一进门,见着那有些姿色的陈寡妇在她四爹四婶睡觉的里屋,拿着帕子抹床就觉得有些怪异了。
这静下心来越是思索越是觉得不大对劲,别说她一个寡妇了,便是正经家里有男人的妇女也不会轻易一个人进人家夫妻的里屋,怕传出闲话去,更别说还是里屋没人的时候了。
这陈寡妇听那口气也是没见过她四婶的,更谈不上有什么情分了,凭什么进人家的里屋,还帮着又是扫地,又是抹床的啊?
这想想就不正常!
非常的不正常!
沐雪正疑惑着,呼啦啦就见她四婶、三婶、奶并着刚刚那陈寡妇一起说说笑笑的进来了。
沐雪牵着铁蛋站在角落,仔细观察那陈寡妇,发现她虽脸上一直带着笑,说话也算得体,但对着她奶特别的殷勤,一会儿夸她四爹能干,一会儿夸她有福气,把她奶捧得乐得找不着北。
她对着沐雪四婶也是过分的亲热,手挽着手的,一上来就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的那叫一个亲热,好似两人是真真的嫡亲姐妹似的。
再看她与三婶刘桂英说话,就敷衍的多了,面对刘桂英的大嗓门,沐雪从她眼里看出隐藏的丝丝不耐烦。
“梅姐,我比你小两岁,以后你直接叫我名字秀文好了,不用那么客气。往后都在一个院子住着,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尽管跟我说,我这一天天的闲着也是闲着,能给你帮上点忙心里也高兴哩!”
沐雪看了一阵,越看越觉得这女人不简单,见她娘没在屋里,想着反正她和这女人也八竿子打不上关系,懒得管她四爹家的事儿,便找了借口把铁蛋交给她四婶,出去寻她娘去了。
四爹家的东西全都卸在了院里,杂七杂八的东西也堆满了半个院子,沐雪出来,见她娘正在从里面挑拣东西,她四爹带着她爷她爹几个兴高采烈的看院子,看这样子,今天晚上怕是要在这儿吃了晚饭才回去。
沐雪不耐烦呆在这儿,拉着她娘小声咬耳朵:
“娘,我带皮蛋到酒楼去碰碰运气去,然后就家去了,要是你和爹要在这儿吃饭,就别等我了。”
“雪儿,你等等,我跟你一道去。”李二嫂不放心,拍了拍身上的灰。
沐雪制止道:
“娘,我年纪走了不显,你走了怕奶又要胡乱念叨了。且今儿是四爹四婶的好日子,就留爹一个在这儿,怪不好的,就怕三爹三婶提出啥过分的要求来,爹一个人撑不住呢!”
李二嫂转念想想,觉得沐雪说的对,又想到她虽年纪确是能拿菜刀砍人的主儿,心劲儿比她这当娘的还大,脑子也转的快,怕是一般人没哪个能欺负了她去。
这般一想,心里便安定了些,李二嫂又从兜里掏出十几文铜钱放在沐雪手里:
“知道你不耐烦看着你奶你爷他们,肚子饿了自己到摊子上买点子东西吃,别饿着了。”
沐雪出了门就直冲镇里最大的酒楼走去,好不容易糊弄伙计让他叫来了老板,老板却是个老古板,任沐雪舌灿莲花说干了口水,只是不信,一心以为她是小孩子胡闹拿他消遣着玩儿。
沐雪没法子,只得私自花了半吊钱,混去后厨塞给了厨师父,借了他的锅,小半个时辰慢慢熬了一锅皮蛋瘦肉粥。
一开始,那老厨子也是经不住沐雪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哀求,想着由他亲自看着,料这漂亮的小娘子想作甚精怪也不能。
不想等沐雪那小砂锅里冒出阵阵诱人的香气,倒把老厨子的兴趣给勾起来了。
“我说,小娘子,你这煮的是什么啊?怎么这么香?老馋虫都要给人勾出来了!”老厨子忍不住弯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