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让被尿憋醒的冬梅给瞧见了,这才救了下来。
眼见着刘桂英三天两头来闹,不是个办法,大姑李春花终于服了软,给了刘桂英五两银子,才把她给打发了。
之后,李春花两口子马不停蹄,在隔了上百里的偏远镇子,给表姐罗秋梅寻了门亲,匆匆忙忙将她嫁了出去。
沐雪晓得消息的她大表姐都怀上孩子了,可见这事儿让大姑瞒得多紧。
也不知是李老太运气好,还是因她喝的药水太少,那胖大夫真有两把刷子,反正开了春,她倒是恢复得挺好的,不禁能自己下地走动,话也能说明白了。
只她那歪到耳根子的嘴是恢复不了,看起来实在让人忍不住发笑。
可能她自己也觉得丢人,便很是消停了一阵子,全不管沐雪他们这个小家怎么过,沐雪她们倒乐得清静。
可喜得是,三婶刘桂英从大姑手里抠着了五两银子,心里欢喜,便是在村里碰见了沐雪和她娘,也能给个好脸色了,亲亲热热的说上一番话了。
四爹因顾着沐雪手里有他把柄,更不敢轻易来招惹,即便是有什么事,也是客客气气的,透着一股子小心。
值得一提的是,沐雪在她爹娘面前好说歹说,努力了一个多月,终于让他们放弃了想让她爹去矿场上工的主意。
沐雪家把这个名额退了出来,最高兴的便是大舅妈张开芬了。
她私下跟沐雪大舅说这下可好了,爹娘统共就三个儿子,三弟在镇里有好事业,这矿场的好差事可不就是她家和老四家一人一个了。
那一阵子,大舅妈脚上生风,常来沐雪家串门子,才觉得正月黄姥姥给他们的三块肥腊肉值得。
不想,正式到了官里齐聚矿工们一起送到金陵的日子,却并没有通知大舅黄万友。
除了之前定下的人,另一个来的竟是沐雪他们村里正的小儿子。
大舅妈在家里很是撒泼闹了一番,只差指着黄姥姥黄老爷的鼻子骂他们偏心了,沐雪三舅也被狠狠埋怨上了,说是他宁愿把名额让给个不相干的外人,也不留给自己亲兄弟,在家里不依不饶的,哭闹了一整天。
最后黄老爷看她实在不像话,威胁说她再胡搅蛮缠,就送她回娘家去,大舅妈才不甘心的渐渐收住了。
为这事儿,黄姥姥怄得生了一场大病,躺在床上半来月起不来床,偏大舅妈日日还要冷嘲热讽的,弄的黄姥姥心里很不得劲儿。
沐雪和她娘去黄姥姥家看她,黄姥姥人瘦了一圈,拉着她娘说个不停。
别说大舅妈张开芬想不开,其实黄姥姥心里也有了疙瘩,沐雪听她和自己娘抱怨三舅舅,说他这是特意给家里出难题呢,让她这个当娘的里外不是人,难做的很。
其实黄姥姥这话也只能和自己闺女说说,对外面几个儿媳妇可是半点不敢显露出来的,一副她三儿只有他的道理的模样,让几个儿媳妇不敢挑理。
“姥姥,三舅舅一片苦心都是为了咱家好,你这可是冤枉死他了。”沐雪歪在黄姥姥床上,听两人闲话,忍不住插嘴:
“姥姥你想想,这般一年十几两银子的美差怕是几十年也赶不上,这全镇子好几个村子,每个村都有里正老爷,镇上又有地主,员外老爷,哪家没有两个穷亲戚,偏名额又少得可怜,盯着这块肥肉的人可不少哩!”
“乡长老爷信任舅舅,把权放给了他,他更得稳当些,不敢出半点岔子。”
沐雪见黄姥姥和娘听得认真,细细给她们分析:
“若你说这五个名额你们,他亲兄弟就占了俩儿,你猜别人会怎么说?”
“便是三舅舅不管旁的人说三道四,也不得不顾着些乡长老爷的看法啊!他留个名额给舅舅们,乡长老爷晓得了也不会说什么,人心都是偏的,三舅舅顾着些自家人也是情有可原。”
“但,若是他一下子把两个兄弟都弄了去,也就太显眼,太贪心了,怕他以后的官儿路也走到头了。”
“咋?这般严重?”黄姥姥心中羞愧又慌乱,她只顾着一味的埋怨三儿子,却不想三儿子做这事儿都是冒着前程风险的。
“所以啊,三舅舅便是拼着被您老埋怨,也没这样做不是。”
沐雪安慰的看着黄姥姥,笑了笑。
听了沐雪一番分析,李二嫂也后怕起来,她平日没少得三弟弟照拂,可不敢给他找麻烦:
“娘,幸好咱没被这美差糊了眼,要真让牛儿去了,可不给三弟惹了麻烦?”
其实沐雪她们家也黄家毕竟是不同姓呢,又不在同一个村,她爹真去了也不碍着个什么,看娘这么后怕,沐雪也想让她把心底留着的,对那美差的那点儿惦记尽数抹了去,也不开腔。
“还是你懂事!”黄姥姥虽疼女儿,毕竟比不上亲儿子,也拍着李二嫂的手长松一口气。
一转眼到了春耕的时节,别人家翻土的翻土,除草的除草,整日在田地里忙得不亦乐乎。
李二嫂和李铁栓望着门前两亩磕碜的慌地,愁得直皱眉,一时没决定要种什么好,主要是地不好,种什么怕也没啥好收成。
沐雪心里其实早有了主意,见她爹娘连日商量来商量去也没个结果,趁机就提了出来,让他爹把地给挖了,引些水来,弄成鱼塘。
“啥?”
李铁栓掏掏耳朵,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把好好的地给挖了?”
“啥也不种,那咱吃啥喝啥?等着饿死不成?”李铁栓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