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锦收了脸上的笑,招来身边的小厮,吩咐道:
“去娘娘以前的将军府寻吴管家,就说咱们在街上遇到了青石镇来的客人,身边并没有人跟着。”
“是,公子!”
吴管家收到江心锦的话,眉头一跳,娘娘对青石镇的人何等看重,三番五次交代了要好好伺候着。
但国舅爷江心锦向来不是爱管闲事的,且他才刚从漠北回来。
他特意差人来送这么一句话,显然是黄家出去的一行人做了什么不妥之处了,国舅爷不好明说,才给自己提个醒儿!
吴管家沉着脸,对身边跟着的小幺儿说:“去把明路叫来,让他带人亲自去寻黄家的老爷夫人一行人,好好看着,别出什么差子。外让他想法子打听清楚,黄老爷他们和国舅爷遇到到底发生了何事!”
小幺儿应下,赶紧去传话。
吴管家心里发慌,咬着牙暗骂:官言官川两个臭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交代了让好生跟着,怎么办的差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过了几个月清闲日子,皮又紧了,若真出了事儿,看不好好替他们松一松皮。
吴管家心里着急,面上却不显,提脚去寻珠儿。珠儿跟在娘娘身边那么多年,又是从青石镇带出来的,定然对黄家和李家诸位的脾气秉性熟悉。
原本吴管家只想好吃好喝的招待青石镇一行人,又看李老爷忠厚,李夫人和善,两位黄家的长辈也慈祥,并没想过他们在盛京惹出是非来,如今看来,倒是他太过轻心了。
面对青石镇来的这一大家子,吴管家也不好拿捏分寸,毕竟青石镇一行的身份尴尬,虽养了皇后娘娘一场,可与娘娘的亲生父母尚书府两位比起来,差别就太大了。
偏娘娘心里一直念着李家,亲热得有些过了,江家和蓝家也不好多说什么,心里怕是有些疙瘩。
早上的时候,江心琴和明哥儿去尚书府看江三太太,按礼李老爷和李夫人也该跟着去,毕竟两家结了亲,以前两家相隔千里,没机会照面,如今李家来了京里,亲家之间也该摆上一桌,热热闹闹喝上几杯才是正理儿。
但这里面,李家老爷夫人又是皇后娘娘的养父母,江家尚书大人,大太太才是她亲生的爹娘,皇后娘娘作为纽带,不在跟前,李家老爷夫人去了江府,到底是去见江大太太和尚书大人,还是不去呢?
若是见了,又要说些什么呢?
地位门楣相差太大了,相与起来,双方免不得别扭。
这思来想去的,李铁栓和黄菊花和黄姥爷,姥姥商量了就以下午要进宫,忙着学宫中的规矩为由,让江心琴和明哥儿在江家三老爷和三太太面前道一声不是,说往日有机会再去拜访,便没有跟着去江家,江家那边也没个动静。
江大太太听说李家除了明哥儿上门,就没别人,顿时松了口气,也是怕见着了尴尬!
却说江心锦和江文南回到江家,正巧江三太太带着江心琴来拜见江大太太,三人正在屋里说的高兴。
看江心锦牵着江文南的手进来,江三太太拉着江心琴赶紧站了起来,笑着打趣儿问:
“两位国舅爷凭得回来的这般早?”
又看江文南脸色不太好,江三太太笑着问:“唷,谁惹到咱们的小国舅了?怎么耷拉着脸儿呢?”
江文南喊了声三婶婶,努力压下心中的情绪。
江大太太冲江文南招手,江文南走到她身边去,江大太太指着旁边的江心琴说:
“南哥儿,这是你七姐姐,快来见礼。”
江心琴嫁了人,与明哥儿两人情投意合,还留着一丝娇憨,笑着逗江文南:
“小国舅,姐姐我这走了两三年,可还记得我?”
“七姐姐还是叫我南哥儿吧,别喊小国舅。”
江文南有些脸红害羞。
“七姐姐出嫁的时候,我还给姐姐抓了一把大红枣呢!七姐姐难道忘了么?”
当年江心琴远嫁,江三太太万分不舍,在花轿让拉着袖子哭得哽咽,特来送嫁的江心霖也在一边抹眼泪。
跟着沐雪一起来的非卿便怂恿江文南去找丫鬟要了大红枣来,骗他说江心琴是怕嫁去了金陵没得大红枣吃,才哭的。
江府的人都晓得,七小姐自小最喜欢吃红枣,枣酱、枣泥、枣糕,三房的厨房换着花样的做。
江文南听了,深信不疑,当场就在丫鬟怀里的兜里抓了一大把红枣,蹬蹬蹬跑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江心琴身边去,仰着脑袋,把红枣强塞到江心琴手里去,奶声奶气的安慰:
“七姐姐,你别哭,南儿给你红枣,往后每年庄子送了红枣来,南儿都挑个儿最大的给七姐姐带去,好不好?”
噗呲一声,哭着的众人都笑出了声。
说起当年这桩趣事儿,大家都笑了起来,江文南有些难为情,往大太太身边靠了靠。
大太太抬头笑着看眼前,笑得一脸温柔的江心锦,站起来,拉住江心锦的手,引着他到江心琴面前:
“琴儿,你瞧瞧这是谁?”
江三太太望着江心锦笑,中午江心锦回来,已经一去吃过饭了。
江心琴才刚只顾着和江心南说话,没注意身边的江心锦,听言抬眼一看,惊呼一声:
“四哥哥,是四哥哥回来了吗?”
她还在家里当贵女的时候,江心锦就突然离开了家,去了漠北,此后再没见过。她成亲的时候收到了江心锦差人带回来一尊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