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离他远远的,才能克制心中的念想。
李家的仆人走后,黄小豆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过神,心中苦涩,直到听见屋里的女儿哭闹起来,才赶紧起身走进去,抱过女儿轻声哄着。
回来说盛京这日。
弥生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每次讲经都有不服气的学子来挑战,最后都在弥生慢条斯理的对讲下败下阵来,反而赢得了众多学子的敬佩。
众生平等,因果报应的佛理已经满满在盛京百姓心中滋生。
每月来听他讲经的人不少,小商小贩也聚集到了白云寺,支起摊子做起了生意。对普通百姓来说,每月这一日就如一个节日,只要没事的,大人小孩全部出动,都来凑热闹。
雨哥儿和满哥儿都快二十了,早就娶妻生子,稳重不少,但还是被繁华的盛京街头吸引。
晴姐儿和倩姐儿好奇的四处张望,看满街各种小食卖铺,稀奇不已。
军哥儿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又一直做鲜鱼生意,整个琼州几县二十多个镇的鲜鱼铺子都是他在管着,和生意场上的人交道打多了,人也变得精明起来,况且他之前还来过盛京,反而最淡定。
大舅和大舅妈觉得自己眼睛都不够看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大呼小叫的,雨哥儿和满哥儿臊得脸红,军哥儿一个外人又不好多说什么,晴姐儿睁着大眼睛到处看,没发觉,倩姐儿拉着大舅妈的手比谁都叫喊的大声。
几人随着人潮渐渐往白云寺大坝上走,看见旁边有吹糖人卖,就吵嚷着要去买。
“姥姥,姥姥,我要买这个!”
倩姐儿往前挤,一个胳膊肘重重打到旁边的江文南,江文南拿在手里的糖人戳在唇瓣上,短成两节,他痛得轻呼一声。
“南哥儿,怎么回事?有没有受伤?”一旁的江心锦紧张的问。
“四哥哥,我没事!”
江文南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一只公鸡,只剩下一个肚子了,弄碎的糖渣糊在他嘴角。
江心锦赶紧伸手去擦他的嘴边的糖渣,旁边的倩姐儿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指着摊子上插着的糖人喊着要买。
“小姑娘,你喜欢哪个?我帮你拿!”
卖糖人的老爷子看着倩姐儿一行人穿着不凡,脸上堆起笑。
“我喜欢”
倩姐儿话说一半,突然被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打断:
“今儿这糖人小爷全包了,你一个也休想买。”
说完,走过来一个六七岁的蓝衣小公子。
小公子瞪了倩姐儿一眼,走到江文南旁边,掏出一块软帕给他:
“文南,你擦擦嘴吧!”
江心锦伸手接过来,看着面前衣着华丽的小公子:“多谢小公子了,敢问公子大名?”
江文南揉了揉自己发痛得嘴巴,介绍:“四哥哥,他是肃王世子的儿子,湛公子,我们一起在太学院念学的。”
说着又指着江心锦说:“湛公子,这是我四哥哥,昨儿才回来。”
湛小公子笑:“哦,难怪你昨儿下午请假呢,原来是你哥哥回来了!”
“嗯!”
见几人说的热闹,这边倩姐儿被当场驳了脸面,有些下不来台,气哼哼的指着湛公子和江文南,对沐雪大舅妈说:
“姥姥,他欺负我,这个糖人又不是他家卖的,凭什么不卖给我,今儿我就非要买。”
晴姐儿拉了拉倩姐儿的衣袖,小声说:“倩姐姐,你别说了,我们去别处买吧!”
倩姐儿一把甩开晴姐儿的说,骂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我偏要买这里的。”
满哥儿小声说:“婶婶,还是算了吧,你看他们的穿着不像普通人,我们还是别惹事了。”
雨哥儿赞同的点头,军哥儿的目光落在江文南脸上,觉得这位小公子长得眼熟的很,一时又想不起来。
听到黄家人的争论,肃王家的湛公子回头,怒视着几人,不屑道: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狗东西,撞了人一句道歉都没有,还在这儿嚷嚷?皮痒了不是?”
见眼前的贵公子张口骂人,雨哥儿几个莫名其妙,一下就懵了。
江心锦细长的眉眼也没了笑意,冷冰冰的看着几人。
看李家大舅几个穿的都是上乘布料,依稀还是宫里的料子,但两个三个男子,年轻的两个忠厚拘束,大些那个胖子,一双豆大的小眼睛透着商人的精明,年老的一对夫妻,一看就没受过什么教育,一脸粗鄙。
最小那个姑娘腼腆的低着头,红着脸。
而,眼前这个长相普通的姑娘撞了人不道歉不说,还一脸跋扈,看了让人生厌。
明显这一大家子都不是盛京的人,八成是哪家府上来的亲戚。
江心锦不想惹事,他们江家如今是皇后外家,更要低调才是,只是今日这个小姑娘伤了弟弟江文南,倒是让江心锦有些忍不了了,故而也不说话,冷冷的看着湛公子为难他们。
湛公子,江文南,江心锦三人看过来,都是青石镇没见过的俊俏公子,倩姐儿脸一红,又气又羞,一时说不出话来,拉了拉张开芬的袖子:“姥姥,他们骂我们哩!”
“你敢骂我们狗东西?”
张开芬张牙舞爪的,叉起了腰,拿出乡下娘们叫骂的阵势来,鼻孔朝天:
“我看你们才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们就撞你们了又怎样?”
“又没有断手断脚,瞎嚷嚷个什么劲儿?有什么大不了的?”
湛公子都被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