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非卿瞟了一眼,问:“里面装的什么?”
“毒药!”
“什么毒?”
“剧毒!”青崖平静的说:“穆将军说,殿下的箭射的准,将这毒抹在箭头上,必定事半功倍。”
“拿走!”穆非卿冷声。
若要用毒,哪里用得着他八哥送来。
穆非卿好歹和红鸾混了那么久,她屋里那些毒药他还见得少吗?在将军府的时候,红鸾卯足了劲儿的制毒,一心想和南楚那个叫谷的药蛊师比个高低。穆非卿虽是不屑,还是从她那里顺了些好用好玩儿的毒药。
之前撒在漠北那个侍女脸上的药,便是从红鸾屋里拿的。
他虽对冷仁愽说了那样的狠话,今日,手中的弓箭瞄准了他,始终还是无法下手。
他怕他的箭一旦淬了毒,万一不小心射中了他,该怎么办?
青崖跟了穆非卿六年多,可谓是亲眼看着他长大的,他的心思还是能猜到几分。
看穆非卿安静的坐在桌子旁,对于云尊打了胜仗也不见半分高兴,青崖猜,此时,穆非卿定然是因冷仁愽心里难受着。
于是试着轻声说:
“殿下,愽公子今日虽摔下了马,但并没有受什么伤,不过一些轻伤。而且他身份高贵,漠北。”
“崖,你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青崖暗暗叹了口气,转身,穆非卿又喊住他,瞟了一眼桌子上的瓶子:
“把东西还给八哥。”
青崖把桌子上的白瓷瓶子拿了,出去,轻轻将门关上。
之前冷仁愽失踪,大家心里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碍于穆非卿的关系,都没有明着说,加上骠骑大将军百里破风对这件事也没有特别交代,大家也就选择性的将这件事遗忘了。
今日在战场上看见了冷仁愽,云尊这边的人也感到愤怒异常,再提起他,没人喊他冷裨将了,都是唾弃的叫他白羊狼,漠北贼子。
青崖也不好再喊他将军,依旧照了以前的称谓,喊他愽公子。
青崖手里握着白瓷瓶子,耳边是将士们开怀畅饮的欢笑声,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弯月,心道:愽公子,怕是和自家的太子殿下再也回不去了。
以往两人做什么都整日黏在一起,好的就如一个人,那样的场景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青崖去找穆非泷还毒药,却没找到他。
此时,穆非泷正在百里破风屋里。
他手里提着一壶酒,喝得半醉,整个黑城,除了穆非卿,怕也就他有这个胆子来强邀百里破风喝酒了。
百里破风坐在书桌旁边,低头在认真的抄经书,旁边一盏摇曳的油灯。油灯的光影映着他俊美的侧脸,美的就如一副画。
穆非泷把手里的酒砰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双手撑在书桌边,嬉皮笑脸的对百里破风说:
“大将军,大晚上的抄什么经啊?来,来,出去和大家一起喝酒!”
百里破风抬眉,淡淡的看了穆非泷一眼,漠然开口:“穆裨将,你醉了。”
“嘿嘿,我没醉!”
穆非泷拉了个椅子过来坐下,一手杵在桌子上,支着脸,笑嘻嘻的说:
“国师大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一点儿都没变呢?还是那么不近人情,不冷不淡的,你知道你这副样子看起来多欠揍吗?”
百里破风停了手中的笔,抬头看着胡言乱语的穆非泷。
穆非泷继续笑着说:
“国师,当初我第一次见你就在心里感叹,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人呢?明明是个男子,怎么偏生长得比女子还好看呢?”
百里破风冰蓝的眸子冷了一寸。
穆非泷嘿嘿笑了两声,不知死活的接着说:“还好,后来我九叔回来了,嘻嘻,原来我九叔比国师长得还要好呢!”
“而且呢,九叔功夫也好,他谁也不怕,盛京那群老混蛋可被他给气惨了,小混蛋们都怕着他呢!嘻嘻”
“国师,你和九叔怎么就什么都那么好呢?让人追都追不上,为什么我就遇不到这样一个人呢?”
穆非泷伸手拿了桌子上的酒壶,打开自己又灌了一口:
“我穆非泷做梦也想得这样一个知己,但又该去哪里寻?好事都让你们给占了,现在就连非卿那小子都在为那个白眼狼伤心难过,我穆非泷还遇不上一个值得交心的朋友呢!”
“哎呀,国师大人,好嫉妒你啊!”
百里破风微微皱了皱眉,看着眼前醉意越来越浓的穆非泷,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求而不得,眼前这位,是想寻一知己朋友,非卿是想继续和冷仁愽做朋友。
而自己,想要的却是弥生。
似乎只有子煦最幸运,能够得偿所愿。这样说起来,自己是不是也有些嫉妒子煦呢?
因为子煦爱的人也深深的爱着他!
百里破风就被耍酒疯的穆非泷都弄得有些伤感起来,只要一想到弥生,心就开始寸寸刺痛。
“国师大人啊!我好嫉妒你呀!”
穆非泷还在说胡话,百里破风突然冷声高喊:
“来人!”
两个亲兵进来。
百里破风看了一眼斜坐在椅子上的穆非泷,漠然道:“好生将穆将军扶出去,给他弄碗醒酒汤来醒醒酒。”
“是,将军!”
跌二日,穆非泷醒来,感觉头痛欲裂,头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全都不记得了。刚吃了早饭,就听说百里破风把卫将军喊了过去,穆非泷丢了饭碗就往百里破风屋里跑。
屋里,卫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