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非卿懒洋洋的斜在马车里,穆非泷坐在他对面,抓起案板上一个果子就往嘴里咔嚓咬了一口,吊着一双凤眼,笑嘻嘻的说:
“非卿,将你那匹汗血宝马给八哥骑骑!你这样让它放空中,八哥瞧了都心疼,好马怎能没人骑呢?且不可悲?”
“赶明儿,到了漠北,八哥去套十匹八匹赔给你,怎样?”
穆非卿慵懒的眯了眯眼,望着对面一脸笑意的穆非泷:
“八哥,不是非卿小气,这匹马儿人家都还没来及骑呢!八哥,你瞧,国师大人那匹战马可是父皇的坐骑,随着父皇,北燕、羌国、南楚征战,骁勇无比,可比这汗血宝马还要珍贵百倍,要不,你让国师借给你骑一骑?”
穆非泷撩开帘子,往百里破风那边望了一眼,嘴巴一扁:
“非卿,你哄八哥儿玩儿呢!国师那个人,能离多远离多远。我听说他会巫术,这个人啊,邪门得很,你虽教过你几年,但到底不是我们云尊的人,好歹你自己还是多长个心眼儿吧!”
穆非泷突然记起临行前穆非钰的嘱咐,肃了脸。
穆非卿笑嘻嘻,显然没将穆非泷的话听进耳朵里,穆非泷也没法,暗道,还得自己多照看些。
北国能那般不留余力的救他九叔,肯定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所求定然不小。
这件事,穆非钰、孟景枫、古赫黎等几个集会私下猜测了无数次,但北国离云尊王朝何止几千里,过了漠北,再往北,不知要翻过多少座雪山才能抵达。
便是北燕和羌国闹饥荒的时候,都从未想过要去攻打北国,抢他们的粮草。
实在北国太遥远了,又难找,怕是大军走到半路就给风雪埋葬了。
穆非钰、孟景枫他们实在无法猜想出,那北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得大家一起留意国师和那位殷巫的动向。
至于红鸾,自动给人忽略了。穆非钰将她看成自己的囊中之物,自然没有丝毫威胁。
据说北国终年大雪飘风,整个国家都在雪峰之间,人人披着一头银色长发,肌肤白皙晶莹,眼睛湛蓝。
在沐雪看来,这样的长相简直美得冒泡,但在中原人看来,这样异域人的长相,却过于妖邪,让他们又恐惧又厌恶,十分排挤。
被穆非泷深深怀疑的百里破风正坐在自己帐中,手里拿着一个灰扑扑的荷包,里面是那名白白胖胖的小和尚送来的护身符。
是弥生吩咐那小和尚,专门送给他的。
保他旗开得胜,早日平安归来。
百里破风不敢奢望弥生对他有何其他不一样的好感,也明白弥生送他平安符,不过是最简单的关心。
但,那颗冰冷的心,在接到这枚护身符的时候,还是瞬间就滚烫翻腾起来。
便是他这次战死沙场,也是值了。
百里破风将手中的护身符紧紧捏住,淡漠的唇,低低喊:弥生,弥生。
穆非泷比沐雪小两岁,在穆家兄弟中,他最小,大婚胡闹惯了,虽和穆非卿同辈,但毕竟比穆非卿大了一轮不止,见他不乐意,好歹要护着点脸皮,也不好强求,干脆翘起脚,惬意靠在马车上,拿了他的果子咔咔啃。
温御医亲自煎了药,青崖接过来站在马车下,撩开窗帘递给穆非卿,穆非卿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眯了眯,瞧着不远处独自坐在地上,埋头拿着干娘啃的冷仁愽。
“小崖崖,你去把小愽愽给人家叫过来。”
青崖转头把药塞给旁边立着的温御医,转头朝冷仁愽走去。
穆非泷转了转眼珠,问穆非卿:
“非卿,你这是做什么?他如今心里正恨着你呢,你还是别去招惹他了。”
穆非卿笑嘻嘻道:“八哥,他不恨人家呢!”
穆非泷瞧了瞧穆非卿左脸上那骇人的淤青,又盯了两眼他的胸膛,咔嚓咬了一大口手中的果子:
“也是奇了怪了,他伤了你,皇上也不追究,皇后也没说什么,那个混蛋小子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mí_yào?非卿,这可不像你啊!”
穆非卿双眼看着外面,青崖在和冷仁愽说着什么,最终冷仁愽还是起身,随青崖往这边走来。
“八哥,你不懂,因为那是小愽愽啊!”
话音一落,冷仁愽就来到马车旁。
穆非泷闭了嘴,一双穆家人特有的凤眼吊起,挑了挑眉头,望着车窗外这个青涩冷峻的少年。
穆非卿的目光扫过温御医手上端着的药碗,温御医赶紧把药碗递过来:
“殿下,你的药。”
“小愽愽,你将人家的药端进来。”
冷仁愽抿着嘴,站着不动。
穆非卿突然捂着胸口,皱了眉,哎呦一声:“小愽愽,马车颠了一天,人家胸口的伤好像又裂开了呢!”
温御医疑惑,自己刚刚才给殿下换了药,伤口愈合的挺好的呀!
青崖有些无语,又有些同情冷仁愽,对一下紧张起来,想上前问话的温御医摇头。
“温御医,青崖有事请教你!”
说着把温御医拉开了,抢过温御医手中的药碗塞到冷仁愽手中,不明就里的温御医半截话留在风里:
“可,可殿下的伤”
穆非卿拧着好看的眉头,对着车窗外的冷仁愽:“小愽愽,你还不给人家端药进来,是想眼睁睁看着人家伤口崩裂,流血而亡吗?”
“罢了,罢了,人家知道你恨人家,你那一匕首没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