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的商船可以离开闵州,但是。”
沐雪语气冰冷,眼神凌厉:
“马家的商船永远也到不了盛京。”
她盯着吴管家的眼睛:“吴管家,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吴管家这才认真打量起面前这位夫人来。
夫人,还是往日那个夫人。
只是脸上没了笑,一双眼睛冰寒彻骨,目光盯着人,就如一根又一根细小锋利的锋芒,聚集在一起,让人忍不住汗毛颤栗。
“明白!”
“明白就安排人去准备!”
沐雪双手交叉在双膝上,正襟危坐,声音压低,鬼魅一般突然森森冷笑:
“别急着把马家都弄死了,慢慢来。”
“我不相信,马家一家能有那么大的胆子,且不说闵州和青石镇相隔七八百里,能不声不响的从黑娃手中偷到种子,又能种成了,可不是那么简单!”
“咱就看看,马家背后还站着哪些人家。”
“一家,一家,都别给我落下,全部揪出来。”
吴管家再看沐雪,显然恭敬了许多:
“都按夫人说的办。”
马家的赛神仙装了满满一船,离开闵州码头,往盛京行驶了两日,就翻了船,别说辛辛苦苦制作的满船赛神仙尽数毁了,船上的人一个不剩,全部死绝了。
马家派人将人打捞起来,个个被割断了喉咙,死法出奇的一致。
尸体被抬回闵州马家,马老太爷脸青面黑。
“老爷,这一看就是盛京那位干的。”
“父亲,如今那位不在京里,但他可留着人呢,咱们还是太急了,该等上一等,等他死了,我们再”
马老太爷一巴掌扇过去:
“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怕什么?这件事我们不做,自有别人做。”
“可是,父亲,我们这样不就是被盛京那位当枪使吗?我们马家何必搅合这趟浑水。”
马老太爷冷声道:“蠢货!赛神仙,真的是赛神仙!我们能被那位选中合作,还不是看在尚书府江大少爷的面子上,不然你以为这美事儿轮得到我们马家?”
被又打又骂的马大老爷,心里还是不服:
“那依父亲看,这事儿如今该如何?”
马老太爷:“给江家那位去信,到她出力的时候了。”
马家一整艘装满赛神仙的商船给沉了海,马家却没有一点儿动静。
这时候,盛京的春闱已经考了两科,只剩最后一日了。
便是这一日,江家突然传出消息来,蓝姨娘摔倒了,肚子直接重重的砸到了花台上,瞬间血流如注,江老太太知道了,急忙高声喊去请大夫。
一连请了三四个大夫进江府,蓝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如沐雪猜的那般,始终没有生下来,落掉了,是个成形的男孩儿。
“夫人,蓝姨娘哭着喊着,说是江大太太害了她的儿子。”
沐雪正坐在廊下,看小宝学人拿了黏杆去黏树上的知了。
青云伏在沐雪耳边说了几句话,沐雪眼睛盯着院子里被太阳晒的小脸红扑扑的小宝,头都没回:
“已经核实了?人抓到了吗?”
青云点头:“青烟亲自带人去抓的人,不是什么硬骨头,在青烟手上没走过两轮,就什么都招了。”
沐雪站起来,拍了拍罗裙:“那还等什么,带上人去见见蓝姨娘吧。”。
江府,沐雪带着青云和红湖,这次没带珠儿,小宝也留在了家里。
身后两个粗使婆子,架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别捏婆子。
一行人到了江府,江大太太院子里一个二等丫鬟迎了上来,满脸焦急,小声说:
“三小姐,大老爷、大太太都在蓝姨娘院子里。”
沐雪点头,抬脚就往蓝姨娘屋里走。
丫鬟疾步上来又补充了一句:“老太太也在呢!”
沐雪一边走一边问:“当时是怎么回事,你说来。”
丫鬟便在她身边小声说:
“今儿天气好,大太太带了小公子去花园玩耍,没多久,蓝姨娘带着丫鬟婆子来了。”
“蓝姨娘过来给大太太行礼,大太太不搭理她,但她脸皮厚,没话找话,赖着不走。大太太便喊人扶她回去休息,蓝姨娘却说整日闷在屋里都闷坏了,相陪大太太看看花草,多看两眼小公子,沾沾小公子的福气,也好生个乖巧的公子。”
“小公子本来走的还不稳当,正是新奇的时候,大太太看小公子高兴,也没理蓝姨娘。”
“后来不知怎么了,蓝姨娘突然发晕,朝小公子身上倒去,大太太心急,起身去拉小公子,蓝姨娘突然就摔到了,撞到了花台上,说是大太太故意推的她。”
沐雪面无表情,心里冷哼,果然在这儿等着呢!
“你们都瞧见了?”
丫鬟摇头:“听姐姐们说,没瞧清楚。”
“只瞧见大太太抱住小公子站起来,挨着了倒过来的蓝姨娘,然后蓝姨娘就摔了。”
沐雪心想:这般看来,蓝姨娘选的角度倒是挺好。
刚到蓝姨娘院门口,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凄惨的哭声,直哭得人肝肠寸断。
青云和红湖对了下眼睛,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被两个婆子左右架着走的婆子。
沐雪沉了脸,走到屋门口,就听见老太太气急败坏的骂声:
“你这个毒妇,嫉妇,竟然残害我江家的孙子,真是恶毒”
沐雪走进去,看蓝姨娘满脸苍白半卧在床上,背后靠着个枕头,拿了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