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姨娘那日来了吗?我怎么没有印像?”
莺歌点头:“太姨娘并没有进花厅,奴婢打听她当日是来找三老爷的,三老爷的姨娘和太姨娘娘家同姓。三老爷小的时候,太姨娘对他多有照看,故而三老爷对太姨娘颇为尊敬。”
沐雪知道三老爷的姨娘身份低微,是别人买来送给侯爷的美妾,穆老太太在世时,并不同意那位姨娘生下孩子,后来不知为何三老爷还是给生了下来,反正老太太最不喜欢的就是三老爷穆楚潇了。
只是没想到三老爷的姨娘,这样一个没有根底的妾室怎么就和太姨娘交好了。
“你继续说!”沐雪来了兴趣。
莺歌便又说了:“巧的是,太姨娘的女儿当年就嫁到了琼州,如今算起来,太姨娘的外孙外孙女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因为三老爷是琼州的知州,故而太姨娘一直和三老爷通着信呢!”
“奴婢听说三十那天晚上,周太姨娘便是去找三老爷的,或许是有什么事儿来谈。”
沐雪奇怪:“那周太姨娘既然来了,为何不进花厅去?”
“周太姨娘单独和三老爷说了几句话,原本也是打算进去花厅的,后来又在花厅门口停住了,没进去。”
莺歌顿了顿,隐晦的说:“毕竟周太姨娘辈分比侯夫人还高呢!”
沐雪一想,也是,按说周太姨娘还是侯夫人的庶母,若她进去了花厅,可不就成辈分最高的了,可偏偏身份尴尬,这让侯夫人和她这个世子妃,还有一众太太们如何自处?
“照你这样说来,也并无不妥!”
莺歌咬了咬牙,抬眼看向沐雪:“世子妃,周太姨娘停在花厅门口的时候,奶娘正抱了两位公子准备进去。”
“奴婢看见周太姨娘和奶娘说了几句话,也不知道要紧不要紧,想着还是来和世子妃禀一句的好。”
沐雪眼皮跳了一下,看着半个屁股挨在凳子上的莺歌,听说她是穆老太太身边的二等丫鬟,老太太去世后,侯夫人做主把老太太身边的四个大丫鬟都放了出去,六个二等丫鬟,其中三个配了人,另外两个让赎了身,眼前这个便是侯夫人口中那既不愿意配人,又不愿意赎身,死活要留在府中伺候的了。
且不管她为何不愿出府,今儿她说这事儿,好歹是条线索。
莺歌见沐雪看过来,坦坦荡荡的,眼中清明,并不闪躲。
果然是老太太调教出来的,沐雪忍不住心中点头称赞。嘴上却淡淡的:
“好了,你说的,我都知道了。”
莺歌也没多话,起身福了福身,便下去了。
沐雪喊了人,半芹和萍儿从隔间进来,半芹手里拿了个荷包,没见着莺歌,奇怪的问:
“人呢?这就走了?”
沐雪一向大方,来她院子里传话的不论丫鬟,小厮,或是婆子从没有打空手回去的。如今半芹捏着手中的荷包不解的看着沐雪。
按说莺歌是侯夫人院子里来的,又伺候过老太太,半芹还特意挑了个丰厚的荷包呢!
“把荷包收起来吧!”沐雪对半芹说,然后又问:“红湖和珠儿怎么样了?”
“按照世子妃的吩咐,让红湖姐姐和珠儿妹妹都歇着呢!百灵在照看着!”
“小宝和辰哥儿如何?”
半芹回道:“雨竹姐姐看着呢,卿公子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在折腾屋里的桌椅箱柜呢!”
“辰公子按时喝了药,又精神了些!”
沐雪点头:“我不在,别让小宝出去玩雪,辰哥儿哪儿也要精心些,把程大夫的话都记在心里。”
“去,使个丫鬟把两个奶娘叫来,我有话要问她们。”
两个奶娘听说沐雪要见,来的特别快。
沐雪问了三十那晚周太姨娘的事儿,小宝的奶娘先开口:“奴婢想起来了,在花厅门口的确照了一面,周太姨娘还夸了小公子长得漂亮,如年画上的娃娃一般呢!”
沐雪看着两个奶娘:“她就只说了说话?”
辰哥儿的奶娘想了想说:“太姨娘原本要给小公子们红包,奴婢们没要。”
说着又慌忙解释:“不是奴婢们托大,不把太姨娘放在眼里,只是那时候奴婢们抱着小公子,没手接,又想着世子妃平日的教诲,不敢轻易让小公子们碰别人的东西!”
小宝的奶娘也心慌起来,赶紧请罪:“可是奴婢们闯祸了,惹恼了周太姨娘,给世子妃丢脸了?奴婢甘愿受罚!”
沐雪摇头:“快起来,你们做的很好,什么面子里子,得罪不得罪,万事以小公子们的安危为紧。”
心里越是思索,沐雪越是觉得这周太姨娘有些可疑,既然知道她身份尴尬,又何必走到花厅门口去?
都在侯府混了几十年了,沐雪不信她会那般糊涂!
“除了夸公子们,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没有?”
两个奶娘见沐雪不怪罪,松了口气,想了想,摇摇头。不过是寒暄了两句话的功夫
哎等等
辰哥儿奶娘突然说:“周姨娘说话的时候好像摸了下辰哥儿的手!”
沐雪骤然瞪大眼睛。
小宝的奶娘也说:“对的,对的,周太姨娘特别可亲客气,夸小公子的时候就顺便伸了手!”
沐雪沉了声音:“摸没摸小宝?”
“卿公子好动,周姨娘夸赞的时候一直扭着,奴婢怕伤着了,退开了两步,周姨娘没摸到卿公子。”
两位奶娘说完,沐雪便沉默了,一直以为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