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楚寒挨着她坐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捏了捏她的手,发现没什么不妥,才带了她上床抱着。
此时已经快寅时,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
温御医睡到半夜突然被人喊醒,催着他去穆侯爷院子里,温御医问出了什么事,来喊他的小厮却一个字不说。
等他带着医药箱到了穆侯爷屋里,看着浑身是血,脸色惨白的穆侯爷和穆大爷,差点吓的跌倒地上去。
两人身上都带着严重的剑伤,温御医一个字都不敢问,额头冒着冷汗,手忙脚乱的帮两人上药包扎,又忙着开方子,让下人去抓药煎药。
全程,穆侯爷和穆大老爷的脸色都可怕的很,两人一句话都不说。忙活了近一个时辰,把血止住了,处理好,穆侯爷才让人送温御医回去。
温御医给骇得双腿发软,却走得飞快,连冰冷的寒风吹在身上都感觉不到冷。
大年三十,戒备森严的一品穆侯府,有谁能不动声色的同时伤了穆侯爷和穆家大老爷,虽不至于丢了性命,这人也够狠的,把两人都捅穿了。
这个正月过完,怕都不能恢复如初。
奇怪的是,发生了这样的事,穆侯爷竟然没有声张。
简直太诡异了。
沐雪原本困倦疲惫的很,依偎在穆楚寒怀中,感到极大的安全感,全身都放松了,但却有睡不着了。
穆楚寒不说话,沐雪在他怀中辗转反侧,动个不停,脑子全是之前在穆侯爷书房看到的那一幕。
她自己到底为什么两次都魂穿回去,这件事儿还没摸清楚,现在又出了这样的大事,指不定明日一早,穆楚寒杀兄弑父的事儿就要传遍整个盛京了。
虽然穆楚寒没真将两人杀了,但这事落在这些古人眼中,已经是罪大恶极,怕是人人都要唾弃他了。
“爷,既然你不准备现在杀了大哥和父亲,为什么要冒险这样做?”
沐雪还是没忍住,仰头看着穆楚寒,轻声问。
依着穆楚寒的手段,想要为祖母报仇,完全有一百种手段,默不出声的就将两人杀了。
难道真是留着两人看大戏,看什么大戏?
看他造反吗?
穆楚寒低头在沐雪头上吻了吻:
“娇娇,刚才可是吓着你了?”
沐雪摇头:“爷,我不怕。”
她又补了一句:“只要有爷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穆楚寒爱怜的用手摸她的脸,不舍手下娇嫩的肌肤,突然说:
“爷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死了,但不做点什么,心中又实在愤恨,爷要让他们眼睁睁看着爷将他们最宝贵的东西毁掉,慢慢折磨他们。”
沐雪还是担心:
“可是爷这样做,明日。”
穆楚寒看怀中小人儿,一脸担心咬着唇,欲言又止。
“娇娇,别咬唇。”穆楚寒用一根手指拨了拨沐雪的唇瓣:
“明日如何,你无须为爷担心,爷已经准备好了,这个年,谁也别想过好。”
沐雪听他这样说,便猜到他真的要动手了,心中狂跳不已,紧紧揪着他的衣襟,把脸贴在他胸膛上。等她狂跳的心渐渐平息下来的时候,突然听穆楚寒问:
“娇娇,你是不是有事瞒着爷?”
沐雪抓住他衣襟的手突然紧了一下。
穆楚寒感觉到了,把她的身子拉起来,勾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
“告诉爷。”
如果没有发生今晚的事儿,如果穆楚寒没有跟她说他正月就要有所行动,沐雪可能会把她两次魂穿的事告诉他,让他一起想法子。
但现在,却怕告诉他了,让他分心。
“爷,我没什么瞒你的。”
“真没有?”穆楚寒盯着她的眼睛。
沐雪无辜的眨了眨眼,摇摇头。
“那你为何突然变得这般缠人?嗯?”
穆楚寒还是不信:“这可不像你!”
沐雪唰的一下就脸红了,她还以为自己昏迷的时候说了什么胡话,让穆楚寒听了去,原来是自己突然转变态度,让他起了疑心。
“爷,我两次生病,昏迷不醒,都是爷陪在我身边,爷对我说的那些话,我都听着呢!”
“嗯!”
穆楚寒还是盯着沐雪的眼睛,看她脸上渐渐浮现粉红。
沐雪吸了口气,继续说:
“爷心里有我,我很欢喜,其实我心里也一直有爷,只是我怕,怕和爷不会长久,怕爷终有一天会弃了我。”
“故以,不敢让自己陷得太深,怕分离那一日太过痛苦。”
“但我后来想通了,不管往后如何,现在,如今,我只想和爷在一起,想日日夜夜都黏在爷身边。”
说着,说着,沐雪眼角发酸,心中突感悲伤: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会回去,要是回不来了,又如何是好?
这种神奇的力量,不是她可以抗衡,也不是穆楚寒可以抗衡的。
穆楚寒看沐雪突然就哭了,心疼不已,不管信不信她的话,也不敢再问,赶紧把她抱在怀中,安抚。
第二天,沐雪醒来已经是巳时,睁开眼睛看穆楚寒还抱着她,一双桃花眼波光滟潋,十分勾人。
“爷!”沐雪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一口。
两人起床,沐雪记得是大年初一,便问红湖:“什么时辰了?”
红湖一边给她梳头,一边答:“巳时过半。”
“这么晚了?快让人把小宝和辰哥儿抱过来,我们去给侯夫人请安。”
红湖看了沐雪一眼,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