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气的两眼发直,回到书房与两个幕僚关了门,商议对策。
幕僚说:“相爷,此事为何就那般巧了?为何偏偏是那日,为何那小妾偏偏就让五公子给遇着了,为何蓝大人和两位御史大人。”
左相喝了口凉茶,渐渐冷静下来,他早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只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赖。
“若真有人算计,相爷,此人不揪出来除掉,真是让人寝食难安啊!”
左相看了一眼自己忠心耿耿的幕僚:
“还能有谁,不是穆家老儿,就是穆家老九。”
“可穆家人全部丁忧在家啊?”幕僚有些不信。
左相咬牙切齿:
“丁忧?丁忧怕是更方便他们行动。我的探子送消息回来说,穆家老九每日早出晚归,忙的不可开交,却又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先生,您说,他不是忙着算计本相,又是什么?”
一个幕僚皱皱眉,开口道:
“相爷,不管此次是谁用了计,当务之急是挽回相爷的名声,制止住这流言。”
左相如何不知道,只是他想爆了他那颗脑袋都想不出来,如何遏制流言,要知道如今他是越解释,大家越是不相信,盛京那么多人,他又不能把人的嘴都给堵上。
即便他有本事堵了百姓的嘴,那些王公大臣的嘴呢?
“相爷,别急。”幕僚开口:
“向来流言都是流言治,咱们不妨放出个新的流言来,转移大家的视线。”
左相坐直了身子,焦急问:“难道先生已经有了计划?”
幕僚笑:“相也可还记得,两日前穆侯府给世子爷的小公子办周岁礼?”
“传闻穆家九爷生的这个小公子,天生邪妄,嗜血的很,在抓周的时候挥舞着木剑大声喊杀,还砍伤了他的奶娘。”
“传说这位小公子一见鲜血,就双眼发亮,嗜血得很呐!”
左相沉思:
“此事本相也有所耳闻,之前就听说这个小公子不同寻常,在世子妃惩治奴才的时候,对着满院子的鲜血兴奋的手舞足蹈。”
“如今周岁礼,听说盛京的皇亲国戚主母都去了,既然是亲眼看到的,为何这事儿却没有传出来?”
左相越想越心惊:“即便穆家有手段威胁一两家不让她们传出话来,怎么也不可能将整个盛京的王爷、郡爷、侯爷们都给威胁了一遍吧?”
若是穆家握着那么多家人的把柄,那还怎么得了。
幕僚却说:
“相爷先别急,咱就先把消息放出去,即便穆家怨恨起来,也只会把账算到当场的那些人家去,若是能引得他们互相猜忌,狗咬狗,可不是一箭双雕?”
左相便笑了。
于是,当日晚上,盛京又有一小股消息开始慢慢传开,同样是说穆侯府穆老九生的那个宝贝儿子。
说他是恶魔煞星转世,上辈子杀人无数,这辈子一生下来就喜怒无常,残暴嗜血,周岁礼上差点将他自己的奶娘给杀了
这话添油加醋的传了传,却并没有左相他们预计的效果那么好,因为百姓们不信呢,谁会信一个才满周岁的小娃娃能杀人?
怕是连刀都拿不起吧!
简直太荒谬了!
而且真要是这样,穆家怎么敢邀请那么多的王公贵族去观礼呢?难道不怕把这小公子的不妥给曝露了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小公子有什么不妥,为什么这些无风都要搅浪的主母怎么没把消息传出来呢?
可见,这传言是假的!
这话传了两天就不了了之了,大家还是趴着左相府的丑事津津乐道。
气的左相在府里大发脾气,他就不明白了,怎么百姓这般愚蠢,偏偏逮着他不放。
幕僚也没料到是这个结果,愣愣的说:“或许是穆家老九的运气好?”
不过,外间关于小宝的传言还是传入了穆楚寒的耳中,原本他对自己儿子骨子里的残暴嗜血因子,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也根本不在意流言。
但他不愿看着他的娇娇为此事担心。
青崖查出来消息是从左相府传出去的,穆楚寒勾了勾薄唇,邪冷一笑,招了青崖上前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青崖听了,瞬间睁大眼睛,心道:幸好自己不是九爷的敌人。
第二天,关于左相沈家的流言不知不觉改变了风向。
不知从何处传出来,说左相家风如此,父子都能共享一个女人,不定家里成风呢!
说不定宫里的皇后娘娘都不洁呢,谁知道皇后娘娘有没有被沈家那些乌烟瘴气污染。
又有人说,母子都能,谁知道父女、兄妹。
简直传的不堪入耳。
皇后娘娘听了外面的传言,差点没气的哭死。
皇帝冷子翀本就多疑,虽然知道左相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但万一呢?
虽然和皇后同房的时候,皇后元红还在,但听宫中的嬷嬷说,元红也是可以造假的。
再想皇后生的女儿,如今也一周岁了,却长得既不像他,也不想皇后。
外面关于皇后的传闻越演越烈,左相听说皇帝突然将皇后宫里的护卫全部换下了,那些护卫全部给杖毙了。
又听说皇帝把皇后生的公主抱给了无所出的贤妃娘娘教养,皇后在宫中哭瞎了眼睛,也不得见皇帝一眼。
一个一个的坏消息传来,左相瞬间老了十来岁,几乎把后糟牙咬碎:
“好个穆家老九,是想逼死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