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小九这样,儿子真不放心,总觉得要出大事。”
一天天过去,穆楚寒身边是一个人都不敢待,以往大家说他性格冷血,残暴嗜血,那是他们没见过他现在的模样。
如今,却是连穆老太太与他说话,穆楚寒也是爱答不理,冷不丁看人一眼,能让人一连做几晚噩梦。
在府里不小心碰到他的下人,大气儿都不敢出,便是他看着稍不顺眼了,就直接下令乱棍打死。
也不管你是哪一房,哪个主子身边的丫鬟婆子,就是穆云霜身边的一个二等丫鬟也给他下令打死了。
大家皆是敢怒不敢言。
甘左来说,北燕那边几次派人来求见,穆楚寒皆是不见,终日守在沐雪身边,给她擦脸,擦手,擦身体,不分昼夜,想尽一切法子,她就是不醒来。
甘左终于忍不住抱怨:“九爷,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若咱们这时候打了退堂鼓,怎能成大事?”
穆楚寒冰冷冷的看着甘左:
“滚,别烦爷!”
“九爷!?”
甘左再不甘心也只能出去。
穆楚寒在府里没有查到可以的线索,命令青崖领着各处暗桩在外面查,他如今认定了心尖儿上的人是中了奇毒了,不是府里人,那一定是外面的人干的。
穆楚寒恨的咬牙切齿,心道:别让他抓到,否则,他定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青崖查了半个多月来回,说各府都没有异动。
穆楚寒怒得将手中的茶杯瞬间捏碎,锋利的瓷片扎进他的手掌,鲜血淋漓,顺着他紧握的拳头滴下来,青崖连忙低下头,不敢看,不敢问。
这边,穆老太太瞧着穆楚寒已经快要入魔了,不得不把沐雪得了奇病,昏迷一月之久的消息放出去。
除了穆家人,最先得到这个消息的便是皇帝冷子翀。
大公主亲自去找皇帝,老泪纵横:
“皇帝,本宫的命苦啊!小九那个混账东西那么不成器,如今在府里已经发了疯了,谁也管不了了,如果他那一日做了什么疯狂的事情,皇帝千万要念着他身体里皇家的一点儿血脉,饶他一命啊!”
骤然听到大公主的悲切哭泣,将皇帝冷子翀骇了一跳:
“姑祖母快起来说,到底出了何事?”
大公主这才将沐雪的事说了出来:
“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嫁给我家小九,已然是受尽了委屈,吃尽了苦头,原想着她生下了嫡子,怎么也能享享福了。”
大公主忍不住悲从中来,哽咽着哭:
“谁料,她一昏迷就是一个多月,可怜见的,也是狠心啊,一个多月来,连眼睛都没舍得睁开一眼。”
“连她拼劲力气,拿命去换,生下的孩儿都没看上一眼啊!”
“哎呦,我可怜的曾孙媳妇啊!如今就这样耗着,简直是要了人命了。”
大公主在皇帝那儿真情切意的哭了一番,又求了恩典,带了皇宫所有的御医回去给沐雪会诊看病。
这边冷子翀才恍然大悟,难怪,难怪穆楚安连礼部都不去了,什么都丢开手不管了,却是他那爱妻要死了。
冷子翀回想起记忆中,那个娇软精巧,水灵却有些憨厚的小女人,也忍不住在心里道了一声可惜。
之后礼部的人再来冷子翀这里告穆楚寒的状,冷子翀不但不理会,反而将礼部的人喊来重重责骂一番。
礼部的人也觉得委屈啊,主要这次,考题的标准答案给穆楚寒贴了出去,又要求学子们要有不同的观点论据,如此考官们改起卷子来,便发觉苦难重重。
因为不能照着穆楚寒写标准答案,故意学子们的答案是在难以分辨好坏啊!
大公主带着整个盛京,乃是整个全国最为精英的专家们来了穆侯府,没想到一个个看了病,都摇头,又是称奇,又是无束。
这下,穆楚寒更加绝望了。
每日守在沐雪身边,脑海里全是点点滴滴与她相知相识的回忆,那些回忆不管痛苦还是甜蜜,如今都是一把把尖刀,狠狠地,一刀一刀插在他心脏上,将他一颗心插的鲜血淋淋,千疮百孔。
转眼十一月了,盛京开始下雪。
穆楚寒还记得沐雪喜欢红梅,命人在院子里移植了一院子的红梅。
雪花飘飞,穆楚寒穿着裘衣,将沐雪抱到院门的廊下,坐在太师椅上,将她整个抱在怀中。
知道她惧寒,又塞了个精巧的汤婆子在她手中,自己的大手覆盖在她手背上,让她能抱着汤婆子。
又让红湖拿了床金丝软绵被来盖在她身上,沐雪散着头发,穆楚寒愣愣的抱着她,陪着她赏雪赏梅,一坐就是一整天,饭也不吃。
红湖等人看了心酸不已。
消息传到穆老太太耳中,穆老太太抹着眼泪,也只能叹息一声:冤孽呀!
进入十二月,盛京几乎天天都在下大雪。整个世界,银装素裹,穆楚寒已经束手无策,更加不敢离开沐雪半步,生怕他一离开,那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就没了。
那可不是要了他的命了!
这日中午,穆楚寒搂着沐雪午歇。
御医都说如此下去,九夫人怕是活不过月底了。
穆楚寒抱着怀中日渐消瘦的身体,肝胆俱裂。
头一次,那双狭长的桃花眼流下了眼泪,满眸子伤心欲绝。
“娇娇,你若不在,爷做这些,又有何用?”
“便是将冷子翀碎尸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