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我求你,你收手吧,什么样的仇恨也没有生命重要,爷好好的活着,好吗?”
穆楚寒修长如玉的手指,被沐雪滚烫的泪水打湿,那泪水的温度烫得他原本狂暴的心暖暖的,她竟是那般担心他的?
原本一颗冰冷锐痛的心,一瞬间就给暖洋包裹,软了下来。
眼前的小人儿表面娇娇软软的,可她到底有多倔,穆楚寒是知道的,若说她说这些话是假意,但她饱含泪水的双眼,里面深深的悲伤和担忧却做不得假。
穆楚寒动动修长的手指,想擦去沐雪脸上的泪水,却越擦越多,她那双水洗清澈的黑眸,源源不断的涌出晶莹的泪水。
穆楚寒卸下浑身怒气,一只手将怀中的小人儿搂住,低头温柔吻了吻她脸上的泪珠:
“娇娇,爷恨这个世界,没有一丝欢喜,那般无趣。”
穆楚寒的薄唇吻在沐雪脸上,他终于是肯信她了,沐雪感觉到他双唇的爱恋柔情,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听他在耳边低声说:
“娇娇,爷一点儿都不喜欢这个世界,爷只喜欢你。”
穆楚寒亲吻沐雪颤抖的睫毛:
“爷自有了你,和别的女人,皆是逢场作戏,你可明白爷的心?”
沐雪似乎哭尽一生的眼泪,哭的头脑缺氧,见他终于息了怒火,安定下来,一颗为他身体担忧的心瞬间松懈下来,整个身子发软,若不是穆楚寒一手搂着她的腰,她几乎就瘫软倒在地。
“爷。”
沐雪只来得及最后轻呼一声,终于晕过去。
等沐雪再次醒来,已经在马车上了,她一睁眼,便落进身边穆楚寒那双盛满桃色风情的桃花眼。
沐雪看自己依在穆楚寒怀中,想着他胸口还未拔出的箭,赶紧就想坐起来,惊慌喊了一声:
“爷,你的伤!”
穆楚寒根本感觉不到他心脏旁插着箭羽的痛,只有怀中这个小人儿能让他感觉到心痛,比起为她的心痛,其他的痛都不算什么。
见她醒来,开口就担忧的问他的伤,穆楚寒双眼不觉生起艳色,低头在沐雪额头亲了亲:
“娇娇,无需担心,爷的命大着,便是为了你和你肚里,我们的孩儿,爷也决计不会有事。”
说着,穆楚寒就伸手去摸沐雪圆滚滚的肚子:
“如今,须得快些赶回京去。”
温御医说娇娇似有滑胎之脉,这是他与娇娇的孩儿,他心中怎能不担心。
沐雪的肚子一直隐隐作痛,感觉到穆楚寒在温柔的抚摸肚子,心里也不禁开始担心。
“爷,孩儿。?”
穆楚寒打断她的话:“爷的孩儿自然与旁人不同,娇娇放心,不会有事的。”
沐雪低头也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突然听穆楚寒问:
“娇娇何时对爷情根深种?为何一直瞒着不给爷知道?”
沐雪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既然说开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再说两人孩子都有了,老实的摇头说:
“爷,我自己也不知道。”
穆楚寒看沐雪双眼一片清明,并不是敷衍,心中欢喜,将她又拉入怀中紧紧抱着,闻着她发间清幽的淡香,动情说:
“爷自第一眼见你,便再也放不下,你却让爷等得好苦。”
所幸,终究是得了怀中人的心。
穆楚寒的声音如此蛊惑人心,听得沐雪心砰砰跳。
沐雪从他为她挡下利箭那一刻,才猛然认清自己的心,依着大太太所言,至少还有三年,她再也不远离开身边这人,便是他要与天下人为敌,也只能陪着他。
想到此处,沐雪忽而抬头,双眼亮晶晶的望着穆楚寒的俊脸,轻声说:
“我对爷,情不知所起,但早已一往而深。”
一年来,穆楚寒无论怎么挑弄,勾引,即便日日压在身下身体融在一起,却从未得到过她的回应。
如今猛然听了她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整颗心砰然而动,剧跳不已,竟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极度欢喜。
“娇娇。”
穆楚寒瞧着她含笑的的眉眼,红润的唇,忍不住低头吻下去。
到了盛京,穆楚寒一行既没有去穆府,也没有去江府,反而到了一处酒庄后面的隐藏的深院。
一到院子,穆楚寒便命温御医给沐雪诊脉,开保胎药,等到亲自守着沐雪喝下一碗浓郁的保胎药,穆楚寒才开始让温御医给他瞧身上的箭伤。
沐雪一直担心穆楚寒的伤,想在旁边陪着,穆楚寒自己也晓得这次自己的伤有些凶险,不愿吓着了她,特意等她睡着了,半夜才让温太医来拔箭。
温御医早就做好了完全准备,临到头,还是紧张的满头大汗,足足用了两个多时辰才将穆楚寒胸口的箭身拔出来,拔出的一瞬,突然血流如注,飚了出来,甘左甘右差点就将温御医给当场斩杀了。
青烟在一旁吓的脚软,好在温御医还配着宫中的固血丸,赶紧给穆楚寒喂下三四颗,又折腾到了黎明才将他身上的血止住。
沐雪第二天一早起来,便要去看穆楚寒,却是青云拦住,逼着喝了保胎药,才放她进去。
沐雪捧着自己的大肚子,进到里间,看穆楚寒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吓的差点摔了一跤,红玉赶紧将她扶住,小声道:
“三小姐,爷只是睡着了。”
沐雪深吸一口气,这才稳了稳心神,走到床边去,坐在床头,瞧着穆楚寒平日不可一世,狷狂不羁的俊脸,如今苍白的很,不免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