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非钰一听面前屋子里全是九叔穆楚寒后院的女人,想来他家九叔眼光高,不是绝色不会要,便有心去瞧一瞧。
青烟看穆非钰也要跟着进屋,连忙拦住:“二少爷,跟小的去书房等九爷吧!”
若是往日,依着穆非钰是不愿错过这个看好戏的机会的,只眼下,他脑中慧空大师的话如悬在头顶的一把尖刀,让他对自己这个九叔更加惧怕,便看了一眼屋里影影绰绰几道苗条身影,顿了顿,跟着青烟往书房走去。
自从青烟跟着穆楚寒来了金陵,他老子娘便被调到了老夫人院里伺候,知道这次穆非钰是来跟九爷辞行的,想到盛京的老子娘,心中不免记挂,青烟便说:
“二少爷,老夫人年底是该七十大寿了吧?到时候侯府该是何等盛况啊!”
“是勒,老祖宗今年整寿,怕得摆上好几天的流水席,可惜老祖宗最疼的九叔不能回京给她祝寿。”
穆非钰说着摇摇头,府里谁都晓得老祖宗一直在努力找机会让他九叔回京去,今年怕是少不得又要用做寿的借口去求皇帝了。
只是听了慧空大师的话,穆非钰却有些怕让他这位九叔回京了。便是想想慧空大师的话,便浑身不自在的很,换了话题问青烟:
“对了,上次你们府里在明镜寺逃跑的小娘子逮到了吗?”
青烟点头:“逮到了。”
穆非钰叹息:“可惜了,那小娘子长的多精致漂亮啊,我这儿还一直觉得她眼熟的很,就是记不起来何处见过,本想寻个机会细问一问,却让九叔给杀了哎,红颜多薄命啊!”
青烟吃惊,抬头看一脸惋惜的穆非钰:“二少爷这话是听谁说的?娘子活的好好的,才刚那被妙梦姑娘告状的便是娘子了,九爷杀谁也舍不得杀她呀!”
穆非钰停了脚,同样吃惊的盯着青烟:“你说什么?那小娘子还活着?”
不可能吧,听了九叔那么大的秘密还能活?
她不就是为着不小心听了慧空大师的褂言,心中害怕才逃跑的吗?
穆非钰还怕在金陵呆久了,他九叔哪天会来杀他灭口呢,这才冲忙要回盛京去,九叔怎么会任由一个小娘子得了他那么大秘密还活着?
青烟不知道慧空大师这出,好心对穆非钰说:“二少爷不晓得,这位娘子可不一般,青烟从没见过九爷对谁那么上心,啧啧,便是爷亲自把这位抓回来都没舍得罚呢!”
青烟难得八卦一回,小声道:“听九爷身边的姐姐说她还弄伤了爷,咱九爷,却硬是没舍得动弹她一根手指,只罚了她身边几个丫鬟了事。”
“二少爷,您说怪不怪?”
一直跟着的青谷,望着青烟瞠目结舌,复又望着自家主子,见他主子脸上全是不信。
却说穆楚寒进屋去,看着满屋扔的乱七八糟的云锦缎,瞟了一眼被丫鬟拉着的沐雪,坐到木榻上去,用手撑着脸,一双尽带fēng_liú桃花的狭长眼睛把屋里几个美人扫了一遍,众人大气不敢出,只妙梦用丝帕掩着嘴小声抽泣。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一时却没人说话。
红湖见那妙梦哭的楚楚可怜,才刚又特意跑出去告状一番,留下来的几个姑娘也对自家娘子充满敌意,很怕自家娘子吃了亏,红湖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麻着胆儿扑通一声跪下:
“九爷,可不是娘子挑事儿,实在是她们欺人太甚。”
红湖朝穆楚寒磕了个响头,指着妙梦说:“今儿娘子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就高高兴兴来选缎子,谁知娘子看中哪匹,妙梦姑娘便要哪匹,娘子性子好都忍了,几位姑娘却话里话外挤兑娘子的不是,娘子不过回几句,妙梦姑娘就哭将起来,还恶人先告状,娘子向来善良从不会耍这些花招手段,九爷可别让她们给骗了。”
“倒是个一心护主的好丫鬟。”穆楚寒嗤笑,一条腿放在木榻上,摆出个懒散的姿势来。
妙梦不料红湖胆子那么大,一个丫鬟竟敢强出头,便委屈的哭着说:“九爷,都是奴奴的不是,奴奴头一天来就惹了雪儿姐姐的不痛快,奴奴赔个不是就是,奴奴自知身份低微,可也不是姐姐那丫鬟能比着羞辱的雪儿姐姐把奴奴比作丫鬟羞辱,可不是连爷的脸面都不顾了,呜呜。”
“姐姐羞辱了奴奴也便罢,九爷您瞧,姐姐还把这满地云锦缎全给毁了,连带着其他姐姐也没得到一匹,奴奴这可成罪人了。”
青云心中恨新来的妙梦搅事,便上前福了福身,赔笑说:“九爷,不过是些许小事,几位姑娘和娘子拌拌嘴罢了,全怪奴婢办事不周,奴婢这就开了库房另拿缎子出来给几位姑娘选,再给姑娘们赔罪。二公子还在书房等着爷呢,爷要不先过去?”
沐雪存了心想闹事,可不愿被青云把事儿给化小了。穆楚寒见沐雪瞪着一双大眼睛,似要开口,便制止住青云,挑挑眉,看向沐雪说:
“你来说说,可是瞧不贯爷新进门的美人,故意给她下绊子?”
妙梦、初晓几人都看向沐雪。虽各怀鬼胎,却都巴不得她倒霉。
“爷,缎子是我弄坏的,人也是我羞辱的。”珠儿着急拉了拉沐雪,沐雪推开珠儿的手:
“爷也晓得我是乡野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更不懂规矩,家里爹娘只生了我一个,也没有和姐妹相处的经验,这穆府深院,规矩森严不说,还平白多这些姐妹。”
沐雪朝前走了一步,毫无形象一脚踢开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