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停顿,取笑道:“公子身上不就有竹香么,你大可以贴着公子的身闻。”
楚辞皱了皱眉,不闻秦酌话语,转瞬停住脚步看向温衾,神情严肃:“公子,你闻到血味了么?”
温衾并不依言去闻气味,只凝神朝巷尾望去,旋即掉转方向对三人道:“去咸阳。”
高阳和秦酌对视一眼,立时明白当下情况,拔腿跟上温衾。空气中有血味,甚至于十几丈以外就能闻见,毋庸多想,必然是有人宰尽院中奴仆,现只待他们自投罗网。
楚辞饶到马厩后牵来马车,几人乘车而逃。马车内,秦酌斟茶自饮,半晌才缓过神来,长吁了一口粗气,“公子,究竟是谁要置我们于死地?”
温衾沉思不语,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仇家找上门来了。高阳摆弄着长几上的海棠花,陡然抬头道:“会不会是赵高?”
高阳这话并非毫无根据,温衾窃走了赵高命人赠于李斯的《录图书》,已经算是打乱了他的计划,其后这书又出现在卢生手中,指不定温衾和卢生也有关联。依此来看,赵高也不是没有理由派人追杀温衾。
言罢,高阳定定注视着温衾神情,却见他只是轻挑眉目,再无其他表情。车帘外突然传来楚辞笃定的话语,“怎么可能是赵大人!”
高阳唤那宦官都是直呼其名为“赵高”,楚辞这般顽劣的小厮却恭恭敬敬地唤其“赵大人”。思及此,高阳淡淡一笑,转眸又看向秦酌,只见他嘴角正止不住地抽搐着,眉头几乎皱成一个“川”字,直到察觉到高阳视线才恢复常态。
秦酌垂首清咳几声以掩尴尬,却逢他低头之际,一把锋利铁矛带着劲风快速刺破车帐,若非秦酌刚好低下头,否则定要被这把铁矛刺穿脑门。
温衾当即起身徒手握住铁矛,秦酌抬头一看,惊得他瞪大双眼,拍着胸口直叹自己命大,“好险,好险。”
温衾不语,已拿起铁矛端详,他握住铁矛尖端,双眸注视着铁矛前柄,继而又将铁矛两面翻转了一遍,却是毫无线索。转而温衾瞟了一眼长几,手指抚摸过光滑的矛身,至尾端时他微蹙眉头,手指反复摩挲着铁矛尾部。
高阳顺着温衾手指看去,只见铁矛尾部一处有些许不光滑,奈何这铁矛刃如秋霜寒光闪闪,着实叫人看不出那尾部究竟刻了个什么图案。
温衾二话不说折下瓶中海棠花,将其放在矛尾摩挲,直至海棠花被揉搓成碎末才停止,些许碎末掉入矛尾的不光滑处,俨然拼成了一个字——“蒙”。
秦酌见此也是一惊,凑过头去确认自己并未看错,才道:“是蒙将军?”
温衾将铁矛置于长几上,摇了摇头,沉吟道:“不是他。”
“可这铁矛……”秦酌迟疑道,低眸沉思片刻,才想明白事情本末,“我知道了,若蒙将军真有意置公子于死地,断断不会使用标志自己身份的铁矛,更何况公子提供战术于他有恩,蒙将军绝不是恩将仇报之人,定是有人意图陷害于他!”
“你觉得,谁会这么做?”温衾双指捻起铁矛上海棠花的碎末,随后只是淡淡看一眼又将那碎末从手指上揩去。
秦酌看向高阳,欲言又止,温衾见他不言遂也朝高阳看去,直让高阳觉着自己太过多余,太不应该出现在他们当中,片刻后,温衾却道:“但说无妨。”
秦酌点了点头,沉思小许,霎时大叫一声,就连赶着车的楚辞也不禁掀开车帘期待着秦酌的答案,二人面面相觑,半晌,秦酌吐出一句:“我不知道。”
高阳忍不住掩嘴轻笑一声,楚辞不禁翻了一个白眼重重关上车帘,车帘放下之际还能听见楚辞口中□□叨着“蠢”。
一番赶路,马车行到了咸阳城内,停在了一座山脚下,山清水秀,天高云淡,仿佛置身仙境,清气怡人。
踏过层层台阶,映入高阳眼帘的是金镶的三个大字——“玄鉴观”,正是上次她与青杏去的那座道观。
温衾淡淡扫一眼高阳神情,随后踏入玄鉴观,此次观主并未在讲道,因而沿路可见几个扫着地的小道长。
穿过幽深曲径,至一屋宅前,温衾回过头来,对秦酌和楚辞说道:“你们在这侯着。”
言罢,温衾与高阳对视一眼,高阳立即会意,跟随在其身后推门进入。
屋中格局极具道教风范,桌椅间不时散发出淡淡檀香。但见茶几旁已坐了一名褐衣男子,听闻二人脚步声,他抬起头来。
“温衾。”褐衣男子轻轻唤道,翘着兰花指的手指将手中茶盖放于茶几上,旋即眨了一下眼,意味不明。
温衾并不应,只是先择了一把木椅坐下,目光打量了一遍茶几上的茶水,才道:“赵大人果然神机妙算,竟知温某今日会来此。”
赵高轻笑一声,十足的讽刺意味,“不比温兄,竟知在下已在此等候。”
高阳坐于一旁静静打量二人,只觉得现在的气氛太过诡异,而且,温衾与赵高竟是早认识了的!迷雾似乎渐渐被拨开,只待她去挖掘背后隐藏的真谛。
温衾附之一笑,并不言语。赵高则将视线锁定在了高阳身上,高阳虽于府中屏风后窥过赵高与李斯谈话,然赵高却是第一次见到高阳。“这姑娘我倒还是第一次见,你从哪拐来的?”
高阳不禁抽了抽嘴角,难道他二人是干拐卖少女这一行的?
温衾却是面色从容,淡淡答道:“李相之女。”温衾说此话时,赵高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