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君喝了口水,开始思索陈太忠的话。赵晓白这几个月的作为,几乎把这些本地的财神爷们都给得罪了。尤其是关停那些矿井,更是把这些人的财路切断了。
在这些穷凶恶极的人看来,赵晓白的这些动作,不是跟他们过不去么?看来。这次车祸就是这些人的反扑。
“这些整治行动伤及谁的利益最大?”
陈太忠犹豫了一下,还是沉声道:“王省长,常甲陇有七口矿井,是我们县里最大的老板。而且,在他的属下,还有一班人。”
“哦,他是一个什么情况?”王子君眉毛轻挑了一下,淡淡的问道。
“常甲陇今年可能不到三十岁,还不满二十岁的时候。他就开始做煤矿生意了。他叔叔是我们县的常务副县长常运通。所以生意做得很大。”陈太忠一边说,一边目视着王子君的反应。见王子君默不作声,又接着道:“这个人很霸气。在县里横行无忌。”
“前两年有个矿主不想把自己的矿卖给他,结果常甲陇找了十几个地痞流氓找到他家里。差点把矿主一家弄得灭门了!”
“这些被关停的厂矿,有他的吗?”王子君眉头皱了一下,接着道。
“有他的,他的矿都不合格。赵书记还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专门从难缠户入手,把他名下的七口矿井全部关停了。”
王子君沉吟了瞬间,又开始问其他人的情况,陈太忠跟着赵晓白,就已经把自己的前途押在赵晓白的身上,对王子君的问题,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省长,我刚才从公安局那边了解到,虽然他们在加紧破案,但是那肇事司机死了,已是死无对证了。”陈太忠遗憾的说道。
王子君点点头,对陈太忠道:“好了小陈,以后的工作中,你要多留心赵书记的安全。另外,还要学会给领导善意提醒,凡事不能靠蛮力,不仅要有冲劲,还要讲究策略方法。”
“王省长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您的话转达给赵书记。”陈太忠郑重的说道。
走出王子君的房间,陈太忠心里有些沉重,自我安慰道,很快就会没事了,没事了。
“陈主任,王省长是不是要休息?还需要吃点东西吗?”县委招待所的所长费思量正在门口候着,看到陈太忠出来,赶紧过来请示道。
对于这个费思量,陈太忠没什么好感,他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完全靠的常务副县长常运通。尽管每次来这里,这费思路都像一个跟屁虫似的,撵在自己身后,但是,陈太忠心里清楚,这么一个人,你是无法当他的态度当真的。
更何况,陈太忠总有一种预感,他怀疑这件事情就是常甲陇做的,对常运通的人自然没有好感。
“王省长也没有说,我不知道,常所长,你还是去请示一下吧!”陈太忠摇摇头说道。
费思量肥腻腻的脸上,笑容依旧灿烂,丝毫没有因为陈太忠的软钉子而生气,反而讨好道:“陈主任,这次被王省长单独召见的,算上冯书记和秦市长,只有四五个人,嘿嘿,我看您老以后肯定是前途无量啊!”
“我有那么老吗?”陈太忠厌恶的看了费思量一眼,反问道。
“呵呵,我只是那么一说,谁不知道你陈主任是年少有为啊!”费思量嘿嘿笑了笑道。
陈太忠正准备走开,突然看见县委办副主任刘永国朝他招手。他和刘永国是赵晓白现在的左膀右臂,当下就朝刘永国走了过去。
刘永国在县委办本来不怎么得志,在赵晓白的提携下成为了副主任,对于赵晓白的知遇之恩自然是感恩戴德。见陈太忠走过来,他就沉声的问道:“太忠,王省长都问了什么?”
“王省长很关心赵书记,问了问赵书记在工作中遇到的情况。”陈太忠并没有隐瞒,如实说道。
刘永国的手掌重重的击打在了一起,点头道:“有王省长过问,这口窝囊气早晚会出来的。”
这个老刘真是书生气十足,也不想想肇事者已经车毁人亡,连公安部门都调查不出来什么真凭实据,王省长怎么出气?
看着远去的车队,陈太忠的心里瓦凉瓦凉的。他下意识的挥着手,脑子里一片空白。王省长怎么一句话都没有交代就走了呢?
难道王省长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是束手无策?抑或者,明知进不可进,眼下也只有知难而退了?
就在陈太忠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县长马振林走了过来:“小陈,工作上的事情,你先不用管,赵书记这边你多操心,一个人顶不住了,尽快跟我联系,我再增派人手来替换你。”
马振林年龄快踩线了,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干瘪。如果身体可以支撑,或许还能在人大、政协干上一届,但是他自己的身体条件不太允许。是退还是留,马振林正彷徨犹豫。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无论是退还是留,他都不想在官场里栽刺,若想留,将来还需要赵晓白给他说话;若想退,则需要官场方方面面的照应。再加上赵晓白的身后还站着省长王子君,马振林自然对赵晓白处处礼让,表现出了一个老领导干部的风范。
陈太忠也知道这一点,当下就点头道:“马县长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赵书记。”
马振林又叮嘱了陈太忠一阵,这才离开。陈太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