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希把娃娃递给他母亲,双手交叠,放在颈后,淡笑,闭上眼睛——这样,好像生活也值得期待许多。
当然,事实证明,若干年之后,他抱着自己的娃娃喊娃哈哈,小童鞋基本是不鸟他的,只会用大眼睛瞪着他手中的新玩具,戳戳戳,觉得好玩了抱着玩具亲亲,抱着抱着玩具的爸爸亲亲;不好玩了,洒在脚下,摇摇晃晃踩过,藐视掉。
他去了许多地方,沿着,许多年前走过的痕迹。
船坞,梅花,渔家,碧波,乌水,小镇,城隍庙。
他吃了许多年前吃过的白糖糕,看到了带着虎头小帽的孩子和留着早已污了的他的字书的的林家豆腐坊。
走到城隍庙,瞎眼的算命先生让他抽支签,他想了想,说不必。
求财,求平安,求姻缘,件件似乎都是大事,可是全都交给天定,这似乎又是悲哀的。
苍天易老,何况人寿。
人生短短,多少年华,倒不如意识不到,提偶自己的竟然不是自己。
言希站到宝相庄严烟火缭绕的泥坯神像面前,指上绕了殷红色的佛珠,合十,躬身三次。
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