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奴们不敢耽搁,顿时应声而去。
则是不久,夜色迷茫之中,柳襄与那宫奴速速而来,待站定在凤瑶身后,眼见凤瑶满身寂寥清冷,柳襄瞳孔微缩,神色微紧,随即按捺心神一番,低声道:“柳襄,拜见长公主。”
这话入耳,凤瑶才稍稍回头过来,清冷的目光朝柳襄那俊美之至的面容一扫,“你与容倾极为熟识,不知,你可会装扮成容倾模样?”
柳襄微微而怔,则是片刻,恭敬点头,“柳襄着实熟悉容倾,且面容若稍稍用脂粉修饰,能与容倾又五分相像,若再穿容倾常日的衣袍,挽容倾常日的头发,至少,能与容倾六分相像。”
凤瑶沉沉点头。
“六分相像,便已足矣。”她幽远清冷的回了话,说着,嗓音稍稍一挑,“柳襄,帮本宫一个忙。”
夜色沉寂,清冷的风四方的吹拂着,簌簌声四处呼啸而过,全不停歇。
偌大的皇宫,各处皆宫灯微微,星火弥漫如海,各处皆沉寂无波,平静之至。
却是不久,突然间,有数名狱卒急促的穿宫而过,直抵凤栖宫外,惊急的要见长公主。
凤瑶亲自出殿而见,那几名狱卒则踉跄的跪地,惊恐颤抖的道:“长公主,容倾诈尸了,活过来了,他活过来了!”
凤瑶瞳孔一缩,低沉沉的道:“速将容倾送去太医院医治。”
狱卒们不敢耽搁,手脚并用的爬起身来,踉跄跑远。
满宫之内,不知是何人走漏了消息,说是容倾那人已诈尸复活,此际正与太医院救治。霎时之中,举宫上下皆人心惶惶,惊恐难耐,虽往日也曾听说过宫中略有鬼魂之说,但如今那活生生的诈尸赫然钻在耳里,震得满宫之人皆淡定不得。
偌大的宫闱,看似平静,实则,众人心中皆是炸开了锅。
而那太医院,此际则灯火通明,药奴不住的端着血水与清水来回的在那安置容倾的屋中奔走本处,忙成一团,却也惊恐成片。
药奴个个面色都染着恐惧,但却又不得不镇定的入端水入屋。
却是不久,突然间,陡然有数十名黑袍之人赫然从太医院四周钻入,个个皆亮了蹭亮的刀锋,径直朝那灯火通明的屋子蹿去。
“啊……”
在场药奴皆惊得不轻,恐然四散。
那些黑衣人则迅速入屋,寒光晃晃的刀口朝屋中的太医虚晃两刀后,便陡然朝那榻上的容倾砍去。
却是刹那,那榻上的容倾顿时朝旁翻滚,身子一跃,顿时灵巧的腾空飞身,霎时便蹿到了屋门口。
容倾突来的反应顿时惊住了黑袍之人,只道是容倾明明是断了四肢筋脉,何能有这般灵活的身姿,却待仔细朝门口那容倾的面容望去,众人这才发觉容倾那面容,脂粉稍稍浓厚,似是有意涂抹,面容虽与容倾有几分相像,但那双睁着的双眼,则是丹凤狭长,显然与容倾的双眼不同。
中计了!
瞬时之中,在场异族之人们陡然反应过来,面色大变。
顷刻之际,有人大吼,“撤。”
这话一落,众人正要拍窗而逃,不料窗户竟已在外被钉上了铁板,蹬开不得,他们瞳孔又是一紧,只得瞅准前方的屋门,迅速冲去。
却待他们刚刚冲至屋门口,门口早已有弓箭手层层射箭而来,他们一时之间躲闪不得,纷纷中箭倒地。
“走。”
正这时,漆黑夜色里,太医院院外,一抹幽长自若的嗓音微微而起,这话一落,埋伏在太医院外的几人,迅速腾空而起,矫健的跃身离开。
一时之中,太医院血腥漫步,凝着那些地面的尸首,柳襄伸手擦了擦脸上的脂粉,目光朝院子围墙落去,目光幽远。
比起太医院的腥风血雨,此际的宫中东面,则是一片寂静。
灯火摇曳里,容倾的寝殿已是烛火熄灭,像是主人已睡,则是不久,突然有几名黑衣之人蹿入了容倾寝殿的窗门,待得在地面站定,有人淡漠而道:“点灯。”
这话刚落,有脚步声在四方而起,极是熟悉的点灯,也有人在黑暗中自顾自的脱着衣袍,衣袂声速速而响,声响被这沉寂漆黑的气氛放得有些大。
则是片刻,众人皆极是熟悉的抹黑将面前的烛火点燃,偌大的寝殿,也骤然通明,而刹那之际,待得众人纷纷转身之际,则陡然察觉到了那正坐在圆桌正中的人。
瞬时,众人猝不及防的一惊,纷纷抽刀拔剑,却又是片刻后,待看清那坐定在圆桌上的人时,众人面色蓦的剧变,云涌嘈杂,连带手中的长刀都抑制不住的颤了两颤。
“回来了?”
寥寥三字,被那坐定在圆桌旁的人漫长幽远的说了出来。
语气无波无澜,但更多的则是森凉,甚至复杂。
那正在褪着黑衣的人突然僵了动作,漆黑的衣袍仓促的耷拉在身上,一时之间,渲染出了几分不及反应的震颤。
却也仅是片刻后,他才强行稳住了心神,慢条斯理的将黑衣褪了下来,随即也不回话,仅是缓缓转身,取了一侧屏风上放着的长袍穿在身上,待得一丝不苟的将长袍系好,又极是细致的拍了拍长袍上的褶皱后,他这才转眸朝那坐定在圆桌旁的人望去,凄凉落败的笑了,“今夜之局,是皇姐设的?就为,揭穿臣弟?”
眼见他态度平淡,不卑不亢,面上并无半点的懊恼与惧意,凤瑶瞳孔一缩,心底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