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诚胜在军区里待了那么久,多多少少也听得出来,的确也觉得叶珍有些小题大做了起来。
窝在叶珍怀里的聂熠此时却完全不知自己的老爹心里所想,只是挂着两道晶莹的泪水指着聂然就骂:“都是她,都是她害的!她是坏人,呜呜……她是大坏蛋!快把她赶走,赶走!”
聂诚胜看了眼身旁的黄医生,只觉得家里的事情实在是不易给外人得知,于是冷冷地训斥了一句,“聂熠!”
随即他客气地转头对着黄医生说道:“真是麻烦黄医生跑一趟了。”
黄医生当然知道自己一个外人不适合在这里面搀和,所以也很知趣的站了起来,笑着说道了一句,“不会,师长疼爱儿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可这话怎么听聂诚胜怎么觉得别扭。
这黄医生是在说自己疼爱过度导致这孩子太娇气吗?
聂诚胜看了眼身旁也同样被训斥懵了的聂熠,在他从出生以来爸爸从来就没有这样和他说过话。
就算以前犯了再大的错事,有时候妈妈都忍不住要轻斥几声的时候,爸爸也从来没说过什么,反而还护着他。
为什么今天,今天爸爸却训了他呢?
在他的认知世界里,爸爸今天会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坐在自己身边的臭丫头!
从她今天早上出现之后,家里就一直变得奇奇怪怪的,好多事情都变得非常的不一样,所以都是她!
如果不是她非要给自己盛鱼汤,他也不会因此被烫到,也不会因此把冰袋摔在爸爸的脸上,更不会现在还被爸爸训斥!
都是她,都是她!
聂熠窝在叶珍的怀里,皱巴着小脸充满仇视的瞪着对面的聂然,而聂然却讨好地对聂熠一笑。
聂诚胜自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眉头又不自觉地皱了皱。
但随即他对着聂然十分严肃地说道:“你跟我上楼。”
“好。”
聂然低垂着眼眸,很是乖顺地就跟着聂诚胜就上了楼。
进来书房之后,聂然关上了书房的门,神色淡定地站在了那里。
聂诚胜今天整整一天都在开会,据说关于陆海那边的海盗异常猖獗,经常侵扰当地居民,当地打算要来一次围剿作为特训。
所以关于聂然的事情他根本都没时间去细想,回到家里又出了这么一个状况,更是让他烦不胜烦。
“现在不是下部队训练的时候吗,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他的语气算不上有多么的好,如果是以前的聂然早就已经闷在一旁很头都不敢抬了。
但那只是以前,现在的这位可是连人都敢杀,更别提说句话了。
她站在那里回了一句,“我刚完成任务不久,还没下部队。”
“任务?什么任务?”聂诚胜眉头紧拧,似乎是没听懂她的话。
聂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爸爸不知道吗?我进了新兵连三个月后就被上面命令出去执行任务,关于一起军火交易的案子,这脖子上的伤就是那时候给杀手割伤的。”
聂诚胜越听越觉得耸人听闻,她?新兵?去执行任务?
那和送死有什么差别!
他怎么不知道现在部队的风气那么差,这才在里面待了半年这谎说起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聂诚胜猛地拍了下桌子,怒斥着道:“胡说八道什么!新兵怎么会出任务,还是军火交易这种大案子!”
“真的呀,不信你看这个。”聂然也不慌,从口袋里拿出了早上方亮给自己的小黑盒子,打开后就递了过去,“刚拿到的荣誉章。”
聂诚胜还沉浸在怒火之中,这下一看到丝绒盒里静静躺着的熟悉勋章,心里头惊骇的连话都不知如何说了,“这……这怎么可能?”
在没下部队之前,新兵连握枪的资格都没有,他的女儿……他的女儿居然拿了一枚功勋章给自己看。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半年时间,这才短短半年时间,还是他心里所熟悉的那个连句重话都说了会哭的女儿吗?
“打架除名也是任务需要,说是如果完不成就真的除名,我想应该是我当时执行任务出了差错,所以他们才会给你打电话算是施加压力,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聂然低眉顺眼地顺势坐在了位置上,她可不喜欢站着说话。
在错愕之余的聂诚胜听到了聂然这句话后,感觉自己像是被耍了一样。
什么?任务需要?
新兵出任务本来已经史无前例了,居然还以用除名为施压,这是哪个混蛋带的兵!
他暴怒着连连拍桌,“胡闹,简直是胡闹!你一个新兵怎么能出任务!这部队还有没有规矩了!”
聂然知道,聂诚胜不是在心疼自己,因为他有着极其浓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所以他愤怒的是居然有人在部队里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
又加上聂诚胜从小就跟着他的老爹征战沙场,所以对部队有着别样的情感,在他的眼里部队应该是一个有着严苛军纪的地方。
而不是变得如此的胡闹!
聂然坐在对面冷冷地旁观了一会儿,然后这才后知后觉的样子说道:“我也不知道啊,说是我考核第一所以派我出去,我还以为是您故意考验我丢不丢聂家人的脸面呢。”
聂诚胜愤怒的气息滞了滞。
当初他的确是听了叶珍的话警告过聂然在新兵连里不可以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