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希则是静静地站在外面,靠着墙壁,裴浩喜欢果果这件事,他也是最近才察觉到一点苗头的,起因还是因为一次半夜上厕所,经过裴浩的书房时,看见他正在被跟果果打电话,眼神温柔,那样的眼神他太熟悉了。他就是这样看裴一宁的。
原本只是猜测,今天就得到了证实。
裴一宁从隔壁病房出来,就直奔儿子的病房,却等在外面的江晨希拦住了,江晨希指了指里面,摇摇头,裴一宁很快心领神会,离开了病房门口。
果果很快就停了下来,她的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人也冷静了下来。
哑声开口,“裴浩哥,等你手术成功,我就跟我爸说我要嫁给你,你若是失败了,我就随便上街拉个男人将自己嫁了,或者找个尼姑庵落发为尼,一辈子青灯古佛。”她说的很平静,可裴浩知道她并不是在开玩笑。
他伸手抚摸她的头发,眼神温柔,“好,我一定努力活下来。”就算是为了他怀里的这个姑娘,他也要努力活下来。
这一刻,裴浩的求生前所未有的强烈。
第二天一早,裴浩就被推进了手术室,灯亮,一群人站在手术室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果果坐在椅子上,靠着傅宸轩,眼睛盯着那盏红灯,神情木然,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哪里,又在做什么,她的神魂以及随着裴浩一起进了手术室了。
傅宸轩握着她的手,想给她力量,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像是刚从冰库里捞出来一般。傅宸轩没有开口安慰她,现在任何言语上的安慰都是无用的,只能等。
裴一宁坐在另一边,她也没有任何的心思讲话,怔怔地看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这几天,医院里的一切几乎都是沈清澜一手包办的,她的心神整个都乱了,做不了任何事情。
江晨希的电话振动,是他跟裴一宁的儿子打来的,他这才想起来,他忘记告诉儿子裴浩生病的事情了,这几日光是担心裴浩和裴一宁就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哪里还顾及得了自己的儿子。
他没有接,只是回了一个信息给儿子,说他跟裴一宁正在国外度假,随后电话就安静了。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他们从早上等到中午,又到下午,一直到晚上九点,手术室的门才缓缓打开,彼得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这次的手术幸亏是将伊登拉进来了,不然光靠他一个人,百分百是要失败的。
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裴浩的情况比他们检查出来的更加复杂,手术所花费的时间也比他们预计地要多得多,手术中几度凶险这就不提了。
见到彼得出来,沈清澜看向他,彼得点点头,沈清澜憋在心中的那口气总算是松了,可算是没事了。
裴一宁当时就站不住了,紧紧地抓着江晨希,眼中是惊人的亮光。
“他没事了。”果果喃喃低语,眼泪像是不要钱一般滴落下来。
没多久,裴浩就被推了出来,他昏迷着,头上缠着纱布,跟进去时相比,他的脸色很苍白。
果果直接跑过去握住了裴浩的手,低声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裴浩,谢谢你活了下来。”
这次主刀的是伊登,彼得一个副手都累的够呛,更不要说是伊登了,两人从手术室中出来时,整个后背都是湿的,手术的过程太过凶险,险些就失败了,他们也是精疲力竭。
“辛苦了。”沈清澜开口。
伊登摆手,“安,我现在需要休息,先走了,等我休息好了再过来。”
沈清澜点点头,见他脚步有些虚浮,伸手扶了一把,“还好吗?”
伊登晃晃脑袋,“没事儿,放开我吧。”
彼得已经跟着去病房了,他需要去确定一下情况。
果果也跟着去了病房,韩奕要是这个时候还不能看出一点什么他就不叫韩奕了,只是现在裴浩躺在病床上,他没心思说其他的而已。
裴浩是两天之后醒来的,这两天,伊登时不时会过来看一眼,至于彼得,在手术当天确定裴浩没问题了就走人了,剩下的事情反正有伊登在,不需要他。
裴浩醒来时,伊登刚好在给他检查身体,见他醒来,于是问道,“感觉如何?”
裴浩张张嘴,“还好。”嗓音嘶哑。
“哪里不舒服吗?”
“头疼。”
刚做过开颅手术,能不疼吗?
“除了这个呢?”
“没了。”
伊登点点头,看来情况还不错,“头疼会持续一段时间,要是实在受不了就吃止疼片,但是我的建议是尽量不吃。”
“好。”
裴浩应了一声,眼珠子一转,就看到了守在病床前的果果和自己的母亲。沈清澜原本也在的,不过这次毕竟是麻烦了彼得,总要登门道谢的,于是就跟傅宸轩两人去找彼得了。
果果的视线一直就落在裴浩的身上,见他醒来,眼眶中含了泪,却没有掉下来,裴浩不喜欢看见她哭的。
伊登问完情况就走了,裴一宁也跟着走了,知道儿子手术成功之后她又恢复了那个冷静的裴一宁。
裴浩静静地看着果果,他现在其实很累,对着果果招招手,果果在病床边坐下,“裴浩哥。”
裴浩微微一笑,“我信守承诺回来了。”
果果也笑,俯身,低头在裴浩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嗯,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信守承诺的人。”
她靠在裴浩的胸前,嘴角轻扬,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