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青色的石子路尽头,是曲径通幽的小花园。
江季麟挂着温润的笑,看着石子路前挡住他去路的人:“不知白副将,有何吩咐?”
白启明打量着江季麟的模样,越看心里越是惊疑不定:“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江季麟面露怔色:“在下程显,乃秦国太傅江大人府下的门生,此番来此处自然是为着秦麟两国的交好。大人何必明知故问?”
白启明眯起眼睛,不发一言地盯着江季麟。
江季麟倒也不急不恼,嘴角勾着浅笑,修长的身姿坦然自若地立着,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度。
“程大人像极了我的一个故人。”
“哦?不知是怎样的故人?”
白启明敛眉:“一个与我有过几面之缘,惊才艳艳,fēng_liú倜傥,雄韬武略的故人。”
“能与那般的人相像,在下当真荣幸。”江季麟似乎颇为开怀,低低笑了几声。
“我与那故人虽见过几面,却交集不多,自从上次一别已是七年有余,如今见着与他如此相像之人,实在心中激动。”白启明眉头微皱,神色凝重,哪里见得半分的激动之意,“只是如今时过境迁,我也早已过了而立之年,经历了许多是是非非,年轻时那折腾的心思早就淡了,如今啊,既已侍主麟国,往后的路也该为后辈做打算了,旧的人事,也是放下了。”
江季麟笑意未减,眸子轻闪了两下。
白启明话语间的试探和示好,江季麟自然听的出来。
白启明不过也是在赌,倘若此人不是江铭,这番话也没什么意思,倘若他是江铭……这几句话已足够让江铭明白自己的意思。
“不知将军爱子的腿疾如何了?”江季麟猝不及防问了一句。
白启明登时一愣,心里泛起滔天骇浪。
“.…..托那百年人参的福,犬子的病早已大好。”他低声应着。
江季麟微微笑了一下,没再说话,抬脚继续朝前走。
白启明迅速让开了道,半垂着眸,待江季麟走远了才慢慢抬手擦去了额上的汗。
这天,原来早就注定要变。
五年多前就注定了。
江季麟回了屋,一踏进门便闻到了空气中清甜的香味。
“季麟哥,你今日散步怎得比平日晚了许久?”宁长青忙活着什么,抬头说了声又低头摆弄手中的东西。
“园子花开了,我多看了半晌,你在做什么?”
宁长青笑着擦了手,直起身来,江季麟这才看清桌案上的东西。
“粽子?”
宁长青点着头笑:“端午前几日就过了,我那几日忙的很,今日才闲暇了下来给季麟哥包粽子,锅里热着红豆馅的,一刻钟前便熟了,这个是蜜枣的。”
他说着从便转身揭开小铁锅的锅盖,从里面捞出几个绿油油的胖粽子:“我也是第一次包这个,个个都壮的很。”
他不好意思地用桌上的小剪刀剪开了粽线,忍着烫快速地解开,便抽着气便放到盘子上,递到了江季麟面前。
江季麟看了眼旁边架着火的炉子和那崭新的小铁锅,低低笑了两声:“你倒是在我屋里安了个小厨房?”
“我瞧着这屋子有些y-in冷,这么来一遭去去潮意,屋子味道也好闻,过会就撤了省的这火出什么意外。”宁长青迫不及待地看着江季麟,“季麟哥快尝尝。”
江季麟看着光溜溜躺在盘子上的粽子,又看了眼宁长青期待的神色,心里叹了一声,压了那点洁癖的小毛病,就着手捏起来咬了一口。
“很是软糯香甜,你竟是第一次做?”
宁长青得了夸奖,喜不自胜,和江季麟絮絮叨叨说起来自己是如何学的。
两人谈话间,捞起来的粽子已被二人消灭五个。
这粽子味道是好,只是宁长青包的忒大了,江季麟吃了两个便吃不下了。宁长青嚼着第三个粽子的最后两口,起身把蜜枣的丢进了锅里煮,右手又抓来一个红豆馅的剥开,看样子还准备吃第四个。
宁长青晓得江季麟饭量,知道他吃两个便已经足够:“季麟哥。”
他咽下了嘴里的粽子,目光灼灼地看着江季麟:“我那会收到军报,说是周国齐骋那赤佬倾所有兵力,欲北上攻秦,看那行军的方向,第一个要打的便是雷州,接下来邻着的便到了益州。我琢磨着白启明在这里也派不上很大用场,想让他带兵去和李九良守。季麟哥觉着呢?”
“你琢磨?怕是徐清的主意吧。”江季麟净了手,“这也不错,李九良一人在南面,分身乏术。而这里还有我助你,确实也不一定要白启明在。”
宁长青听得眼里直冒光:“季麟哥,你方才说你助我,我真高兴!”
江季麟横他一眼:“打下来的城池,可是要分我一半的。”
“全给季麟哥!”宁长青想也不想便斩钉截铁道。
江季麟挑眉:“我可没那么黑心,我做买卖是讲究公正的,不过……”
他调侃地看了宁长青一眼:“你都是我的,你的东西自然也是我的。”
宁长青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兴奋地乱点着头。
“我说的,是你的命。”江季麟微微俯身,妍丽的眉眼带着薄寒,“我可还记的咸阳之事,你有什么可高兴的。”
宁长青笑的牙不见眼:“我的命是季麟哥,我的人也是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