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的叶青,不是这样矫情的人。”
叶青闭眼,“我就是这样矫情,你只是不知道而已!”
“我知道!”他脸色微微一沉,目光焦灼又隐忍,“我知道,你一直想查明家人死亡的真相;也知道你身为刑警,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我知道你想了无牵挂,不想累及他人,所以一直不肯轻易的跟人深交,哪怕我回来了,哪怕我回到你身边了,你也这样平淡的对我;我也知道,你其实一直在意我,我也知道,你其实一直都知道,我多么在乎你!”
叶青定住了,她震惊地听着他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落在她心头,震撼得让她不知所措。
“我也知道,”他靠近她,轻轻地吻她的耳朵,“你其实一直喜欢我……”
她全身一颤,猛地起身远离他,“你知道得太多了!”
顿了顿,又说:“不对!是你想得太多了!”
一时寂静,城市的流光似水墨渲染过来,映在她脸上,在她苍白的皮肤上染上些许红晕。
他起身,从身后抱住她,“你其实一直知道,对不对。”
叶青全身都僵着,一动不动。
她后背与他的胸膛紧紧相贴,他砰然有力的心跳震动着她。
他深深地凝睇着她,问:“叶青,分开的五年多,你有没有想过我?”他并没有期待她回答,轻声说:“1936天,46464小时,2487840分……我都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叶青紧紧地拽着拳头,深深地呼吸一口气。
须臾之后,她摇头,推开他,坐到了桌前,说:“吃饭。”
他把凳子拖到她身旁,离她很近。
两人沉默地吃饭。
似乎都各自退让了一步,没再争执,没再说话。
吃完之后,叶青收拾碗筷,随后洗漱。
林北樾在厨房里烧开水,把从医院里拿出的药按量分好。准备好了之后,递到叶青身前。
叶青摸了摸水杯,已经不烫了。她就着水吞药丸,药丸有些大,还挺多,她连吞了几次,才艰涩地吞下去。
林北樾陪她看电视,电视里只有几个台,翻来翻去没什么可看的。
他问:“多久没交电视费了?”
叶青摇头,“不记得了。”
平平无奇的电视节目,让人昏昏欲睡。看了一会儿,叶青突然头晕恶心,犯困。
她撑起身,想去卧室。
他扶住她的腰,将她打横抱起,说:“是药的副作用,我抱你去睡觉。”
一阵一阵的恶心让她心头烦躁,可却没有心情,没有力气反抗。她任由他抱着,躺倒在行军床上,迷迷糊糊地睁着眼。
他转身为她拿被子,她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小叶子,”他坐在床边,看着她。
“林北樾,”她口吃模糊地叫他,“你还拉琴吗?”
他反手握住她,轻轻点头。
“我最喜欢听你演奏那首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她喃喃的,“我第一次听的时候,你还拉得不好。”
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手指轻轻抚过她齐肩的短发,说:“我在美国读书时,举办过个人的小型演奏会。”
“哦,”叶青笑了笑。
她其实并不是很困,一会儿醒着,一会儿睡着,梦里竟是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时而梦见小时候的卧室,梦见叶聪,看到家门口那棵乔木,夏天时蓊蓊郁郁的,秋天则是参天金黄。
时而又梦见恐怖的事情,梦见被关在黑暗血腥的地方,和人举着刀互相残杀。
时而又梦见被人拉着手,在阴森茂密的树林间,在苍凉复杂的田埂间乱跑。
她突然惊醒了,林北樾就躺在她身旁,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她挣扎着要起身,要挪开一些,他就把她抱得更紧。
他像是铁了心,要将她桎梏在他身边。
凌晨时,药效副作用才减轻,叶青清醒了些,可就算想要推开他,也没有心情了。
她把头埋在枕头里,沉沉入睡。
……
第二天,她是被林北樾叫醒的。
白昼越来越短,清晨温暖的阳光越发难得。她睁开眼时,阳光正好铺满房间,他身上晕着柔光。
“小叶子,醒了,”他扶她起来,问:“好些没有?”
叶青晕乎乎的,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觉得身体没劲,像面揉的一样。
张了张嘴,模糊地说了句:“口渴。”
接着就有温水挨到了她唇边,她大口大口地喝下去,清醒了些。
“几点了?”她问。
“九点半了,”林北樾把剩下的水喝完,又倒了一杯。
“九点半了!?”叶青一惊,立刻翻身坐起,“我要迟到了。”她双腿搭在地上,找鞋穿。
林北樾说:“你今天可以休息,我已经帮你请了假了。”
叶青愣了愣,不经意看见床头的药盒和药瓶,昨天发生的一幕幕电影闪回般,涌进脑海里。
她干脆瘫软地躺回去,“算了,局长肯定已经知道了。只怕他现在也希望我老实在家呆着。”
林北樾本来不打算叫醒她,不过他必须提醒她按时吃阻断药。
经过一整晚的调节,叶青心情平定不少,不过依旧无法接受在清醒时和林北樾亲密接触。
从警之后,难得能在家里吃早餐,她悠闲地喝牛奶,吃豆沙包,再吃半碗水果沙拉,饱了。
林北樾把阻断药递给她时,她整张脸苦下来。
她简直忘不掉昨晚脑心挠肺的副作用,简直要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