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本也是机敏有心胸的,瞧着黛玉面色微白,不消心内想一回,便生就一番怜惜,且道:“走了这半日,不拘什么地方歇一阵。我们也是尽兴而来,兴尽而归了。倒也不曾辜负了好光景。”
一干人等自是听着贾母如何说,便是如何来。倒是在水边的亭子里坐了半晌,又是吃了酒,听了几支曲子,却也算顽了半日,也都快意。又一刻,众便是拥簇贾母回了屋子,方才各自散去。
又有宝玉跟着黛玉,有些跟前擦后,寻些事儿来邀黛玉过去说话,着意亲近。黛玉瞧在眼中,恼在心底,却一时不能发作,又有彼此自幼的情分在,瞧了半晌,她反倒将羞恼去了,重添了无奈来,只得道:“原是妙玉说着今日有些事儿寻我说话,她信笺之内说得似是紧要,虽是晚了,这会儿我也得过去。表兄说的事,明日再论,可好?”
听得如此,宝玉虽有几分悻悻,到底一片亲近怜爱女儿的心思不变,一则不肯驳了黛玉,二则不愿妙玉久候,忙就将自己一番心思推后而论,且又想了想,重新添了两句话:“既是如此,我也回了。只是妹妹今日着实劳累,若是使得,只管先打发个丫头过去说一声,推到明日也是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