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低眉顺眼的人,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语调陡然变得生动了起来。
原来徐小姐本来是要被指给阮宥的么?而阮宥现在已经被放弃,便轮到了温徒,徐家并不在意徐小姐跟哪一位结合,只要对方是阮家的儿子就可以了。
他淡淡地笑:“我和阮宥没什么不同,徐小姐放心吧。”
“所以,你会把新项目建立在我爸爸管辖下的开发区吗?那里污染好严重,一般的商户都不愿意进驻,费力不讨好。”徐空青语气欢快地跟着他问,“我爸在政界很吃得开的,今后你在沪市无论开什么样的公司,政策对你来说都不是问题。”
多么直白,就是利益交换。
温徒轻哂。
他父亲娶他母亲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就为她放弃了六万张选票。
蛰伏三年,一举成功选上了议员,风光无两。
父亲说,力量是握在自己手里的,不需要借助任何人。
而阮黎安……
低级。
他怎么可能屑于与阮黎安为伍,做这种人的儿子。
温徒转过身,看到徐空青的目光中有讥讽,故作轻松的语气掩饰不住她的叛逆。
她明显是不愿意的,只是疲于对抗父母的摆布。
“徐小姐,这样说话对你没有好处。”温徒道,“有反抗的心思,那就自己想想办法。”
另一边,钟弥在与主编吃小火锅。
主编问她将来有什么打算,钟弥其实早有想法:“等帮您把这几个搞定了,我就自己成立个工作室。”
“真的吗?”主编很为她高兴,“那我要提前恭喜你。”
钟弥想得很清楚,她过去的住处是妈妈几年前来沪市为她买下来当嫁妆的小房子,虽然地段不错,但还是因为价格问题,面积比较小,一居室只适合单人居住,跟温徒在一块以后,也没有机会用得上了。如果把里面的东西搬空,其实可以稍加改造,作为一个小小的摄影工作室。
场地问题解决,再慢慢往里面添大件就好,她可以先搭个简单的影棚出来。郭总给她的报酬还剩了不少,而主编这边也会很快来一笔酬金,她作为沪市高校的应届毕业生,申请创业贷款也很容易。
想得很美好,钟弥一思考这些,就觉得十分迫不及待。
“其实知道你一个人去南美洲拍摄黑鳄鱼的时候,我就特别佩服你。”主编道。
主编哪知道她其实是为了逃跑呢,钟弥挺羞愧,实在不是她情操高尚才要献身公益的:“没有,我也只是为了出名而已……”
“出名的方法有很多,干嘛选最辛苦的?”主编不以为然,“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能把这个项目啃下来,本来就很了不起。”
“嗯……您说的对。”
主编提起往事:“过去万苏呢,总是不服气,觉得她不比你差在哪,唯一的差别是男人而已,我看她是眼皮子太浅了,只会把目光放在这种地方,自己把自己物化。我是从来不管员工的私生活的,她尽管去找她的干爹,只要是能够完整执行我的任务的员工就值得尊重,但是仅仅就做这点本份的事,她也不乐意,不甘心。”
“而你就不一样了,钟弥,我们共事的时间不长,不过我很清楚你身上的潜力。”主编鼓励她,“你能跟温徒在一起,也是因为你值得他这样的男人,我很看好你。”
怎么就说到温徒了,钟弥哈哈笑,看来主编也能看出来,她身上压力不小,正愁怎么面对着。
说到温徒,就来了电话,他那边提前离了场,问她在哪儿。
钟弥告诉了他,继续跟主编边吃边聊,等他到了地方,她们也吃得差不多了,结账道了别。
“怎么这么早就出来啦,你有没有吃饭?”钟弥拉着他的手站在扶梯上,缓缓下行。
“没有。”
“不会是跟人家吵架了吧?”钟弥问完感到自己很傻气,温徒能跟谁吵得起来,他把别人吓哭还差不多。
实际上能提前离场,是他跟徐空青互帮互助,在家长们满意的目光下一起走了,一离开阮家的范围,他们就分开各走各的路。
温徒摸摸钟弥的头:“没有吵架,我们回家吧。”
他们一起上了车,钟弥打电话回温宅,吩咐厨房提前开个火,准备点食物等温徒回到家吃。
到了家饭菜刚好,几碟清淡的小菜盛在餐垫上,一碗白莹莹的米饭。钟弥不想让温徒一个人吃饭,在他坐下吃的时候,她也拖了一只椅子,趴在旁边陪他。
温徒没吃一会儿,就感觉自己被一阵热切的目光盯着,他停了筷子,转头一看。
钟弥睁着大眼睛看着他面前的食物,嘴角微微上翘。
温徒夹起了一片鲈鱼,筷子挪动了一下,他看到那阵目光跟着移过去。
他继续移动筷子,上下左右晃,她的目光跟筷子之间,像是起了连锁反应,滴溜溜的眼珠跟着一起转了一遍。
钟弥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当小猫玩了,不高兴地低下了头,这时鱼块送到了她嘴里。
“想吃就说,傻瓜。”
钟弥嚼着鱼肉说话含含糊糊的:“我吃过了,再吃会胖的。”
“嫌弃过你吗?”温徒看她吃了鱼,又喂了一点蔬菜,更何况,这个人身上的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成天瞎担心。
钟弥连吃了两口过意不去,怎么跟他抢东西吃,刚要说话,一块藕片又送到面前。
“你别管我了,你吃吧,你饿了。”她最后咬了半块藕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