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侯这才站直了身子,却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夫人这就说得严重了。那么晚辈也不打哑谜了,便跟长小姐直说了吧。”
“长小姐,前些日子,可是当众与小妹起了争执?”
果然。是为了他妹妹。
“是么?”云妨拧了拧眉头,“这倒是想不起来了,不知是何时的事情呢?”
她重生回来还没有多少时日,能记得就怪了。
“约莫是姑娘出事前的事。”
“那我可真就想不起来了。”她歉意地笑笑,“不瞒侯爷,小女落水之后,有些零碎的记忆不大明了了,况且,侯爷的妹妹小女也见过。”
“仿佛,不是能在小女这里吃了亏的人吧。”
淮南侯打量了她的身形,还有那不到自家幺妹肩膀的身高,也老神在在地点点头,“的确不像。”
自家幺妹那可是少有人能镇得住,一直是横行霸道的性子,再看看眼前这小女子娇娇的身板。
也许只是起了争执呢,只不过受了委屈的,是这小女子罢了。
他貌似懊恼地拿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小姐误会了,在下只是代替小妹来跟姑娘道歉,顺便啊,再问候问候姑娘的身子,可没有什么旁的恶意。”
云妨心下忍俊不禁。这厢改口倒是快,若说他不是来找茬的,还真没人信。有谁问候身体,会在大街上拦下你府上的马车问候的。
云妨没表现出来,顺着的话,仿佛有多相信他的话一般,点头:“这自然,多谢侯爷关心。”
“今个儿打扰了小姐的行程,实在是陈某的过错,改日一定登门道歉。”还不等云妨拒绝他这话,便不容置喙地扭头吩咐,“福安,给小姐让路!”
云妨张张嘴,却见他那副‘你不许反驳我的’模样,顿觉好笑,想想这位的脾性,想必也只是说说好玩的罢了,也就没多接话,道:“那小女就先行告辞了。”
目送那道柔弱却冷淡的身影上了马车,再看着那马车飞驰而去,他摸着下巴,问:“福安啊,你看着姜府的长小姐怎么样?”
“哎呦我的少爷!”福安苦恼,“您身边桃花都开成什么模样了,还想着人家这女子呢!这姜家可不是会放任自家小姐与您交好的。”
“为什么?”淮南侯惊诧,将脸凑近福安,“难不成,你家少爷长的不如原来好了?”
“少爷自然还是原来那副fēng_liú倜傥的模样。就是太好看了,还有您这副每天不着天不着地的性子,那个良家小姐会嫁给您啊。”
“更何况是姜家这样的人家。”
“你胡说八道什么?”淮南侯拿扇子狠狠地敲了福安脑袋一下,敲得他捂着脑袋嗷嗷直叫,才撇撇嘴道。
“你家少爷,后院空无人,那些女子又不是我勾搭的,我能将她们骂回去么?”
“行吧行吧!”福安嘟囔,“您这要是女人,那可真是祸水……”
“你再说一句?”淮南侯又作势要敲他,吓得福安连忙叫道,“少爷快上马车,咱快迟了!”
淮南侯这才满意地上了马车。
靠着马车,他又忆起了刚刚那双眼。清冷的宛若碧水寒潭。
倒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呢……他如是想到。
………………
上了马车,云芯便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姐姐,这淮南侯……不会是喜欢姐姐吧。”
云妨瞧她一眼,并未应答。
这话可不是能随便说出口的。
云芯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掩了掩嘴,颇有些讪讪。
倒是云柔,一言不发,死死地盯着云妨。
云妨瞧她,她又将目光移开,奇怪得很。
只不过她不同云妨说话,跟别指望云妨跟她说话了。
三人相安无事,再未多言。
皇城不远,若是急急地赶上那么两步路,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到。再况且今个儿姜家走得早,街上也没什么人,颇有些冷清清的,一路顺遂,很快便到了。
马车趋于安稳。
“小姐,到了!”阿桔的声音最先传过来。云妨闻声,将马车帘子掀开一角,搭上了那只递过来的手,歩下了马车。
从这里到举行宴会的地方,都得躬身低头缓缓排成队伍,走去。
像什么步辇之类的代步物件,那可都是受宠的宗室子弟,帝后,太后才有的待遇。
上一辈子,云妨作为楚王妃,才有这待遇的。
第十章夜宴
风中隐约传来丝竹的声音,轻轻地,浅浅的,还带来了浓郁而又香甜的花香,姜云妨看着自己身边开的正艳的蔷薇花,红的那般耀眼,那般灿烂,像是一团火一般,灼热了姜云妨的心,这皇宫她其实是不愿意来的,因为这里,有太多不好的回忆,更重要的是,在这里,会遇见萧容的机率比自己以前在静宜院要大的多,这实在是一件不怎么好的事情。
“姐姐,在想些什么呢?”姜云柔见姜云妨看着一盆蔷薇花出神,出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累了,我们快些走吧,省得误了时辰。”姜云妨不愿意不和姜云柔多说些什么,只好懒懒的将此话给截断了,跟着众人,往前快走了几步。
姜云柔看着那株栽在青花瓷盆里的红色蔷薇花,那样鲜艳的颜色,就如同姜云妨身上那件正红色的花裥群,那样明艳的颜色却无法穿戴在自己的身上,光想想就觉得浑身闷的难受,手不自觉的就伸向那株蔷薇花,狠狠的拽下了一片叶子,揉碎在掌心里,慢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