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对樊华笑:“我听这位京里口音,去年夏天,城外花匠家里赏花,有个人把上官国舅的公子和益王府的郡主大骂,那个人就是我。”
吕胜看樊华,樊华说有这事。
张士笑道:“既然知道这事,敢问可还记得,当时我念的几句诗,你若是知道,那就更能证实我身份。你念一句,我念一句。”
那诗是勾住上官知等人没有及时避开“女人”的源头,由周奇等人传出来。樊华出于这事好解气,他暗暗记住。这就念出来,一人一句说过,樊华消了火气:“原来是我三伯父的人,对不住,你一开始骂贼,我才骂你。”
大家收兵器,互相交换消息。张士道:“我在关内关外打听确凿,国舅带着余下的官员逃到鞑靼国境内,我准备去鞑靼国寻找。楚尚书若是在,应在国舅身边。”
吕胜端下巴:“有道理。我是去年秋天往东北方向,就没遇到国舅一行。原来,他们往鞑靼国去了。”
“走吗?”张士道:“你的枪加上我的剑,不怕什么。”
“走!”吕胜拨马,让张村姑拨马,跟着张士的马走了。
晚上打尖的时候,张士知道与樊华同一匹马的姑娘,原来不姓楚。把樊华斥责一顿:“大丈夫岂能不顾名节,不顾别人名节!你不是张姑娘亲人,却和她搂搂抱抱这一路子。怎么?还敢说是楚尚书家的侄女婿。是男人的,岂有始乱终弃之理?”
樊华呆若木鸡:“我,我也是没办法啊。不然从明天开始,你带上我吧。”
张士已瞧不起他:“你这就能抹杀证据,抹杀你的良心?”不肯带他。
吕胜装个老实人,浑然想不起来强牵鸳鸯是他干的。
接下来的一路上,樊华的日子不太好过。吃与喝,倒不缺。
出了正月,化雪的天气更寒冷。远处的山林里,随时可听到积雪掉落的啪啪响声。楚芊眠坐在扫过积雪的树下,怀里抱着皮毛球太子。怕太子冷到,刀豆枪豆一左一右张着皮毛,给太子和楚芊眠形成挡风之势。
太子殿下是醒着的,在皮毛露出的缝隙里,能听到他咿咿呀呀的学话。有时候他会叫姐,有时候他会叫哥。但是他指着锅灶也叫哥,就让人搞不懂他到底是叫锅呢,还是叫上官知。
七个月出去的孩子,指着锅灶也大多无意。不过上官知常露出发怔,惹得楚芊眠能笑上一天。
此时,她可笑不出来。望着山岭下,目光殷切而略带忧愁。正月结束以前,上官知找到那位叫安巴的本地人,和他说了说,就一拍即合。今天,是上官知帮人改变政权的日子。
加上施央等人,人手还是不多。也因为有人手,上官知不放心把太子和楚芊眠留在木屋里或石屋里。去集市时丢下他们,那是没有办法。有一丝的可能,上官知只愿意他们常呆眼前。
而有一件事情,还要楚芊眠帮忙。
运气不错,安巴这一支势败以后,找到他们时,只有二十个左右的族人,老弱病残占一半。没有人手,安巴才在贫瘠之地过日子。
安巴要复仇的部落,只是他的双倍,约有四十人左右。这一片地方辽阔,人口总密度本就不高。分成零零散散的好些部落,小的部落也就这个人数。
而撵走安巴的人,也让别人分裂。安巴重新回来盯上他时,他也只有这些人手。
上官知事先看好地形,把楚芊眠安置在安全距离的山岭上,等事情办完,就可以第一时间会合。
不能回家的日子不知道还有多久,以后经常会是这样的日子。楚芊眠自然不会抱怨,默默等着默默在心里祷告。
刀豆一扬手:“公子他们回来了。”楚芊眠和枪豆露出笑容。
山岭下一片平地,远处一丛黑点越来越近。虽都是皮毛衣,也能认出是上官知等人。
“吁,”上官知勒住马,对身边一个青年笑道:“安巴首领,我说的没错吧,不用太多人就能帮你把事情办成。”扬鞭指向山岭:“我们的千军万马藏在那里,现在我们别过,我们回去了。”
过了年,上官知十六岁,楚芊眠十三岁。安巴看上去,比上官知大个两、三岁的模样。他黝黑的面庞流露出一丝犹豫:“我们还有别的仗要打,请到我家里做客。”
望向寂寂山岭,安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那里有很多的队伍。不过上官知人数寥寥却强悍过人,安巴亲眼得见。
他很想亲眼看看一支很大的队伍,但是他又害怕离得近了,把他也给灭了。
不证实一下呢,又不放心。
在上官知说着军纪严明,他们应该归队时。安巴下了狠心,是真是假得看个明白。
眼望山岭:“我家的食物不多,但是我很愿意请所有的人都做客。这样你们归队守军纪,而我也能尽地主之谊。”
上官知等人暗暗皱眉,他们去做客,就抛下楚姑娘。他们不去做客,只怕安巴看出端倪。
安巴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上官知镇静的吩咐:“石砚,去见咱们的统帅楚姑娘,对她传达安巴首领的诚意。”
石砚去了。
施央凑近上官知,那眼神中有担心。
上官知道:“咱们等着,楚姑娘知道怎么办。”施央知道这话同时也对他说,但内心还是不安。悄悄摸到箭袋上,离开的时候重新装满。眼睛又盯着安巴的人。
这个人少年让撵,颠簸数年杀心过重。遇到的男人都让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