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少?不能多当点吗?”
“什么?这五个铜钱还是多给你的,就你这破衣烂衫,还有人要就不错了。”伙计一脸不悦,把包袱甩在一旁。这乃是当铺中的常用手段。一般到这当铺之人,大多急等钱用,所以越将当物说得一钱不值,却反而能更快促成生意。
果然,柜下之人露出了为难之色。踌躇许久,又从慢慢解开腰带,从内抽出一个布袋。
“那你看看这个值多少钱?”
伙计取过布袋,细细打量。这布袋不过两寸大小,内部似乎层层叠叠,颇为厚实,袋上有两条长带紧紧系主。
解开长带,将布袋展开,伙计不禁一惊。
这并非普通布袋,乃是一条宽约两寸的长条布袋卷折而成。将长袋展开,竟有三尺有余,于长袋上细密别扎的是两排整齐非常的银质长针。灿灿流光,眩眼夺目,针针精致,数量竟上百有余。
“客官,这也要当?”此时伙计顿时像换了一个人,满面堆笑问道。
柜下之人点了点头。
“那客官是要活当还是死当?”
“死当。”
伙计一听,正是大喜。自从在这个当铺学徒以来,也是练就了一些识得宝物的眼力。虽然不能说明此些银针的来历,但绝对可以断定此物并非凡品。如今此人又说死当,此等大好机会岂可放过。
“好,客官少等……”
“等等!”
柜下的人突然伸手把银针带抢了回去:“我还是不从这里当了。刚才的那些衣物才值那么一点钱,我还是到前面的当铺看看再说。”
“哎?客官,先别忙。”伙计一看到手的宝物要落空,急忙叫道,“刚才可能是我没看仔细,让我再估估价。”
装模作样地翻看着柜台里的包裹,心里却想着那些银针。过了好一会,伙计心里有了计较,抬头说道:“这位客官,刚才是我没看清,其实这些衣物倒也值十个铜钱。”
“我还是去前面的当铺……”
“慢着,我、我再看看。”伙计有些心急,看了一眼柜下来人手里针袋,“十五个铜钱。”
“算了……”那人又要举腿离开。
“等等……二、二十个铜钱……”
“……”
“好吧,好吧!”伙计一闭眼,狠了狠心,“一吊钱。”
“一吊钱?”那人似乎有些疑惑,望着伙计。
“已经五十个铜钱了,不能再多了。”伙计道。
来人挑眉一笑道:“果然是这家当铺实在啊。行,就在你这当了!”
伙计一听,急忙写下当票,从钱柜中取出一吊钱递与来人。
看着来人满面喜色的装好铜钱,伙计总算安心,匆忙问道:“这位客官,你手里的布袋可否给我仔细估价?”
“布袋?布袋不是已经当了吗?”那人问道,一脸惊奇。
“我是说你手中的那个小布袋。”
“哦……你是说这个啊……”柜下人扬了扬手中的袋子,撇嘴一笑,又塞回腰间,“我的钱好像够用了,所以,这个不当啦。”
“什、什么?”伙计一时呆愣。
柜下人突然伸手扒住一人高的柜台,将脸凑近道:“小子,上下五千年的讲价经验可不是吹的,你还少了几百年功力。”
说罢,转身离去。可走到门口又回转过头,问了一个十分怪异的问题。
“伙计,今年是什么年?”
伙计一时打击,竟也没多加考虑此问不妥之处,只是直觉回答道:“庆历三年。”
听到此言,那人忽然半张口舌,抬眼望天半晌,然后用一只手捂住额头缓缓而出。
剩下伙计一人发呆许久,才突然想起此时的处境,不由冷汗透衣。
一包破衣居然当出一吊钱之多,这该如何向掌柜交待?
*
能从当铺里讲出价钱之人,除从现代掉到古代的金虔之外,自然不做他人之想。可虽做出这旷世之举,金虔心里却并不愉悦。一来那包破衣烂衫即使依靠师傅留下的“一百零八银针”作“当托”也没有换得多少钱;二来,自己所处的年代更加扑朔迷离。
“庆历三年?”金虔闷着头,反复思量了半天,也没个头绪。
要说什么康熙、雍正、乾隆或是贞观之流,自己还有点印象,现在这个“庆历”……
为什么不直接把自己送到清朝,好歹自己也算看过什么“x珠格格”、“x熙私访记”、“戏说x隆”等等多遍,虽然称不上个史学家,但混个半仙什么的还是绰绰有余了。
可如今,跑到这个“前不着康,后不着乾”的时代,这一肚子的历史知识(注:指刚才的电视剧)那里还有发挥的余地?
越想越觉得心闷,金虔不由脚步快急起来,疾走了几步,却又感觉脚步一阵虚软,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许久都没有吃饭,肠胃早就开始抗议了。
正好闻见一阵饭香,金虔抬眼一望,只见一座饭庄立于眼前。也顾不上研究饭庄名字,金虔顺着味道就冲了进去。(怎么像某种动物?)
店内的小二倒比那当铺的伙计要识相的多,虽然面色不佳,但也没把金虔轰出门去,只是让她坐到最角落的桌子上。
深知现在自己位于贫困线以下,金虔不敢贸然行动,详加询问过小二后,才精打细算的点了一碗两文钱的阳春面。面一上桌,金虔更是委屈。只见碗中之面粗如手指,一夹就断,汤面上只飘着几根营养不良的青菜。
果然是便宜没好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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