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天帝天后两人奇奇怪怪的面色,狐狸仙热情地拉了我在凤凰和小鱼仙倌间寻了个位置坐下。
好容易又可以坐着了,我甚欢喜,遂笑逐颜开坐稳妥,朝凤凰笑了笑,再对小鱼仙倌笑了笑。
此番笑毕,忽觉四周似乎不大对,除却天帝天后水神三人各怀心思凝视我,但见男神仙们俱心神荡漾作陶醉状瞧着我,女神仙们皆愤愤然看得我如芒刺在身。身旁凤凰冷冷“哼”得一声袖口一拂,小鱼仙倌手中茶盏“嗒”地一声放在案上。
“众仙家莫要客气,今日备得薄酒小菜,还请大家尽情享用。”天后咳了一声开口朗朗道,一时打破殿中魔魇。
有人施施然起身举杯在天后面前站定,道:“姨母天寿大喜,穗禾携鸟族诸仙祝姨母寿与天齐!”座中鸟儿仙子们皆举杯向天后,那孔雀首领一挥手,殿外飞来两只尾翼颇长的灿金瑞鸟,迤逦绕着殿顶飞了一圈,所过之雕梁画栋上的木头鸟儿逐一像喝了仙水般活泛过来,自殿梁中脱飞而出随着那瑞鸟翩翩起舞,一时间,莺歌燕舞,满堂生辉。最后,两只瑞鸟展翅一舒,翩然滑翔至天帝天后跟前,口衔一物忽地落下,我一看,原是副对联。
“八月称觞桂花投肴延八秩,千声奏乐萱草迎笑祝千秋。”那孔雀仙朗声念道。
“好,好,好。果然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天后连连点头,甚满意的模样,转头与天帝道:“无怪地上凡人都说女儿贴心,本神以为十分有些道理。若是旭凤能有穗禾一半,本神便也慰足了。”
天帝附和地颔了颔首,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天后又回头对孔雀仙道:“穗禾,往后要多来天界走动走动,说来本是一族,莫要疏远了才好。”
孔雀仙子敛手称是,十分乖巧。
“想来你也有些时日没见过旭凤了吧。”天后看了看孔雀仙坐着的位子,“一家人坐得这么远,未免显得隔阂了些,不若你便去旭凤身旁坐着吧,如此本神与你说话也近些。”
“是。”孔雀仙饮了祝寿酒后便在凤凰身旁寻了个座儿袅娜落座,姿态甚优美,我隔着凤凰偏头欣赏了一番,不错不错。
此般折腾半日,我不免腹中辘辘,是以,回头开始全心全意对付眼前吃食。
那孔雀仙倒不辜负天后的期盼,不知低头与凤凰切切说些什么,凤凰亦时不时应上两句。
“陛下,你看旭凤与穗禾这般坐着,可像我厢房悬挂的那画中之人?春雨霏霏,伞下俪影成双,我记得那画倒有个应景的名儿,唤作‘珠联璧合’。”我正吃得欢快,听闻殿首天后又有高见,遂停了下来。
孔雀仙面上一红,娇嗔道:“姨母取笑穗禾了。”
一旁凤凰蹙了蹙眉,挺俏鼻梁上些许纹路起。
珠联璧合?唉,有些耳熟,我记得好像狐狸仙给我看过的春宫册子里依稀有幅图亦唤作“珠联璧合”。
再看这孔雀仙满面春情、红光泛滥的模样,莫非……我探头与她道:“唔,原来孔雀仙也与火神殿下双修过呀?”
凤凰一呛,小鱼仙倌一顿,水神一惊,天帝一撼,天后一怒,孔雀仙一伤,狐狸仙一喜。
满殿皆静。
凭我的第一、二、三、四、五、六感,这是个凶兆。
第二十九章
“你说什么?!”天后眼中劈了两道闪子,厉声喝道。
好凶嗳。我不过想与孔雀仙探讨探讨,天后她老人家作甚这么激动。我嗫了嗫嗓子,道:“无它。在下只是想与孔雀仙互相切磋切磋这修炼的窍法,也好日后共同进步。”
“你……!我没有……”孔雀仙满面赤红,堪比那颗枣子一样的关二爷,张口蹦了两个音不知想要表达个什么思想。
凤凰亦是满面通红,不知呛得什么在口中,憋得两眼水汪汪,怪可怜见的。我善心端了条几上的茶水与他,“二殿下喝口水润润嗓子吧。”岂料话音一落,凤凰呛得更严重了。
“你这僻野精灵,大殿之上满口浑言!我天家脸面岂容你妄语相污!”天后一掌拍向桌面,勃然而起,“雷公!电母!”
一个黑得像个碳球样的男神仙和一个噼里啪啦闪着亮的女神仙一个抱拳,自殿门外两列把守天兵中出列。
“将这小妖拖出去!”天后冷冷道:“诛了!”
我一惊,这天后忒恶毒了些,好端端的竟要叫这雷公电母将我雷死、电死!
“且慢!”凤凰一个伸手挡在我面前,发出的却是五个重音,生死关头我分辨了一下,这五个重音分别自天帝、水神、小鱼仙倌、狐狸仙和凤凰口中所出。
“母神今日寿诞,普天同庆,轻易陨灭生灵恐不妥,望母神三思!”凤凰这下倒不呛了,十分利落地起身对天后一个躬身。难得他这样喜怒无常的人能为我说句话。
“我儿所言甚是,这锦觅仙子自花界来,想来并不甚通晓外间世事人情,不知者无罪。”天帝附和道。不想这老儿倒还善心。
“天有天规,地有地法。没有规矩怎成方圆,今日这小妖当着诸位仙家出言轻浮,玷污了天家尊严,岂能如此作算!” 天后鼻翼微微翕动,望着凤凰和天帝像是怒得不轻,却又敢怒不敢言,“便是死罪可逃,活罪怎能免!”
水神面色一番浮动,正待开口,小鱼仙倌却站了起来,“天后若要责罚便责罚润玉,锦觅仙子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