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就是……皇兄念着昭仪娘娘,所以让我来跟昭仪娘娘说说话,然后、然后回去说给他听……”
“……”席兰薇心下低笑后想了一想,又说,“这事他让阿恬来不是更合适?”
她和芈恬的关系到底比同荷月长公主近上许多,二人无话不谈,传回去不是有意思多了?
“还有……”她默了一默,幽幽又道,“听说……他在。”
语到即止,这个“他”是谁,二人心知肚明。一时有些尴尬萦绕其中,荷月咬了一咬嘴唇,压声继道:“我这辈子认定他了……若、若昭仪娘娘不在意他,我就烦他到底……”
“本宫自然不……”席兰薇脱口而出,说至一半又担心楚宣此时就藏在外面听着,被她这句“不在意”伤了。略作斟酌,继而将话说得委婉了许多,“本宫在意的,除了殿下的皇兄,就只有父亲了。”
还是听到一声石子狠击在墙上的声音,好像带着点赌气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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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是霍祁让她来“探听消息”后,二人间多了许多话。一直聊到很晚,一并用了膳,看看天色,席兰薇思量道:“长公主府邸离这里远些,不妨在府中住上一晚,明日再进宫向陛下‘禀事’便是了。”
荷月长公主自然乐得如此——她才不愿意晚上再赶进宫一趟、被皇帝“逼问”各样细枝末节呢。
再者,心中也尚还存着些奢望,若在席府留宿一晚,没准还能见到楚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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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人收拾了别苑出来,又指了自己跟前服侍周到的人过去。听人回禀说荷月长公主一切妥当、无甚不快,便放了心,沐浴更衣,上榻就寝。
也不知她离宫的这五日里,霍祁召没召别的宫嫔侍寝……大概是没有。
这是她入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继而嘲笑自己“好大的醋味”好一阵子,在腹诽中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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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月长公主在混乱中被惊醒。坐起身,宫女正好挑了帘子进来,匆匆一福:“殿下,后面的一处院子不知怎的突然着了火……虽离得尚远,殿下还是避一避。”
披了衣服行向屋外,刚踏入院门,依稀见数道黑影从黑幕中划过,速度极快,仿佛追着什么。
荷月蹙了眉头:“皇兄的暗卫?”
目下都追了出去,那是……有人纵火?!
“来者不善。”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荷月一窒息,身子发僵地转过去,楚宣一颔首,“有劳殿下告诉将军调兵封城。”
只扔了这么一句话,多余的寒暄半点没有,她还没来得及回神,他就已然蹿了出去。几下轻轻的落脚声之后,消失不见。
“去见大将军。”荷月拎裙跑起来,神色肃穆满是认真,不愿耽搁半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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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得比预想中厉害多了,府中一众家丁拼力泼着水,仍是挡不住这火愈烧愈大。
整个延寿坊都被惊动了,看着不断窜入空中的火舌,周遭百姓在席府外一阵接一阵的惊叹。
席府这么大,着火的地方离席兰薇的院子很远,中间更隔着一片湖泊,循理不会惊动她。火势刚小些的时候,席垣却听得有家丁匆匆禀道:“昭仪娘娘独自一人跑出去了……阖府皆忙着救火,未及阻拦。”
“什么?!”席垣一惊,与荷月长公主对视一眼,顾不上多言,一并行出。
夜幕漆黑,半开的府门正告诉他们,方才确实有人离开过。
顾不上责备大火中唯一留下的那个小厮为何不拦着,席垣提步而出,两边一看,确有一女子在往南边跑着,跑得很急,看身形与兰薇一般无二。
“昭仪娘娘!”荷月急唤而出,话音未落便被席垣抬手制止。席垣再度扫了那身影一眼,心下一沉:“那不是她。”
父亲自然是总能看出这是不是自家女儿的,就算是身形再像,也能看出差别来。荷月却听得满是不解,怎么想都觉得那就是席兰薇。不及细思,席垣一壁疾步往回走着一壁道:“臣必须赶紧安排将士封城,劳烦殿下到她院中一看。”
“哦……哦!”荷月长公主发怔地应下,立即往席兰薇住处去了,踏入院门一声“昭仪”刚唤出口,抬眼一看登时惊得杏目圆瞪。
院中候着的宫人们横七竖八地躺着,不知是死了还是睡了。
黑暗里,她抬眸时看到的那个景象,恰是有人扛着和宫人一样无知无觉的席兰薇跃墙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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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半夜,宫中安安静静。无甚紧要的奏章、席兰薇又不在,霍祁觉得四处都是乏味,早早上榻就寝了。
没睡多久,就这么被人惊醒,来者急禀说……大将军调人封城了。
“……什么?!”霍祁一边惊讶一边觉得不可思议。将领擅自封长阳城,怎么想都是要谋反,可这人是席垣……
目光一凛,压着惊意的声音格外发沉:“她出事了?”
“尚、尚还不知……”来禀事的暗卫气喘吁吁,缓了一缓,平静了些,解释道,“是席府突然走水,混乱中臣等看到有可疑之人,便追了出去。”
想来席垣大概就是为这“可疑之人”封城的。
稍松口气,皇帝又问道:“昭仪平安?”
“陛下……”那暗卫神色复杂了些,似有踌躇之意,少顷,才带着疑色道,“臣等未敢追得太远,折回席府时……南边布下的人却正好碰上昭仪匆匆出府……”
霍祁一怔,问道:“干什么去了?”
“不知……”那暗卫拱手,“只是一直往南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