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聂景行不懂她的话,没要。
“小聂,你拿着吧,阿姨有钱。”她顿了顿,说:“你是不是嫌弃星移现在这样了?”
聂景行惶恐:“不是不是,我们不需要钱,星移的存款很足。”
“哎呀,你这小伙子咋硬抗呢。”张淑梅气得想把卡塞到他手里。
“阿姨虽然不上网,但是也知道了她的事,听隔壁小玲说星移这次撞了好多人,人家家属都在找她赔钱,她名声坏了,还有什么广告代言都要找她赔钱。星移才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打拼这几年虽然赚了点,可也不是银行,阿姨的这些钱,都是她前些年给我买的商铺铺租,拿出来也没事的。”
聂景行推脱,他不知道是谁在闻星母亲这儿说了什么丧气话,搞得她以为闻星现在就要破产了一样。
“我们不缺钱,这些您拿回去吧。”
手机响起来,是闻星。
他说:“工作上的事,我先接个电话。”
张淑梅一听,立马安静了,在她看来,年轻人工作上的事都是大事,谁也耽误不得。
“她来干什么。”闻星问。
聂景行下意识往上一瞧,没见到阳台里有人影。
“她来给你送钱,说是商铺的铺租。”
闻星站在窗帘里,冷淡地说:“你随便找个理由,推了。”
她挂了电话,背倚在墙上,茫然四顾,都是冰冷的家具,唯一热乎的,是摆在桌上的外卖。
约过了有十分钟,聂景行开门的声音才传来。
他看闻星脸色不太好,说:“你真的不去见她?”
“没必要。”闻星这样回答,“从她要了那二十万起,就没必要了。”
他不再说话了。
闻星露出笑容问他:“你说,我值钱吗?二十万。”笑容有些讽刺和悲凉。
聂景行觉得,这时候闻星不需要同意或者否定。
她继续说:“她看起来还好吗?”
“一般。”聂景行脱下外套,从厨房里拿了碗筷,说:“起码过得不坏。”
“有个女儿孝顺,她当然过得不坏。”闻星凉凉说:“我想,这就是我和月娟儿的区别,月娟儿可以毫无嫌隙地把两个妈妈照顾得一丝不差,而我,除了给钱谁都不想见。”
“嗯。”聂景行只有这一句。
“你的家庭呢?”闻星突然问,“也没听你说过其他。”
如果没人问,聂景行大概可以永远不想起,他的家庭。
“我爸,在牢里,我妈,早逝。”筷子一动,他这样说,语气平淡:“不过都没什么,我是个私生子,而且,我姓聂,还是因为我继父姓聂,随便取的。”
闻星只见过他继父一次,是个华裔,却从来没料到,聂景行的身世这般曲折,但他本人似乎已不在乎了。
“没关系了。”她说,“我们有对方就好了。”
聂景行抱住她,深深闭上了眼:“我们有对方就好了。”
☆、浅滩度假
星期五,是个好天气。
连日的阴风遮霾,今天却晴朗的不像话,闻星的心情很好。
网上的舆论虽然还挺热烈,但对她已经构不成伤害了,加上今天狗仔爆出某男星为了资源不惜傍上已婚女导演的话题,大家都在忙着寻找是哪个男星的踪影,闻星的老话题就没什么新人问津了。
阿敏姐也没强硬要她去参演《龙山庄》。
闻星对《龙山庄》其实没什么偏见,只是经纪人问都不问她,还随便就向聂景行请求,让她觉得该是时候重新表明态度了。
阿敏姐刚做她的经纪人时,也是事事安排,自以为是。闻星和她以前那些新人不同,她不想活在别人的掌控之中,所以她必须要有自己的话语权,哪怕是她的经纪人,事事为她好、为钱好,她也不会将就着听话。既然最大的老总黄耀圣和她成了亲家,她不好好利用裙带关系任性一下,简直浪费了月娟儿和黄耀明的姻缘。
没有乱七八糟的事忧心,今天算是近来最舒心的一天了。
这个好心情保持到了下午四点,她在浅滩的别墅里见到苏卫,以及,聂景行的表妹秋晚之前。
闻星开车接上翘班的聂景行,驱车俩小时到了浅滩别墅时,门外已经停了两辆车了。她握紧了聂景行的手,直觉不妙,来迎接她的,果然不是什么意外惊喜,而是只见过一面的秋晚。
闻星有些脸盲,虽不影响生活,但五年没见过,一下子没认出来。
聂景行比她淡定。
“谁叫你来的?”态度比闻星见过的差太多。
“我是来道歉的,哥,星姐......”秋晚怕她还记恨自己,瘪着嘴请求原谅。
她主动说:“星姐,对不起,我当时只是不懂事,有些幼稚。”
闻星想起了什么,点了头,公式化笑了一下。
秋晚再说:“星姐,你能不能帮我签个名?我很喜欢你的戏。特别是夜薇,觉得你好美,有一个长镜头,就是你坐在阳台唱歌的那个五分钟镜头,太美了,特效做的我还以为墙上蔓延的花是真的......”
原来是个话痨。
闻星接过她递来的纸笔,刷刷几下,一个漂亮飘逸的签名跃然于纸上。
篱笆桩外的聂景行和苏卫在谈事情,似乎还有几分争执,闻星没理他们男的,放下包,拿出了太妃糖含着。
“星姐,还有吗?我也想要。”秋晚在努力找话题。
闻星找了找,掏出两个越南排糖:“其他的都在路上吃光了,只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