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心里的疼反倒多过身上的疼。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傅父有些喘气,才被林清劝住,拉回房间。
走之前,看到傅祁一手撑在地上,轻喘着气,脊背却还是挺得笔直,心里又好气又骄傲。
气的是他即便如此也不知悔改,枉费自己一番苦心。
骄傲的是又觉得他这样,才勉强有个军人的模样,不至于给他丢脸。
可临进门前,傅父仍对向外走的阿辰道:“不准扶他起来!就让他跪着!”
阿辰脚下一顿,应了是,等傅父被林清拉进房间,才放轻脚步来到傅祁身边。
“祁哥,你怎么样?”
阿辰想扶他起身,却被傅祁沉默地摇头拒绝,无奈他只好简单地帮他处理过伤口上,将傅祁的外套,重新披在他身上。
傅父早年也是在军队里历练过的人,真下狠手,多数人熬不过三鞭就要趴地。
傅祁也不知自己挨了多少下,刚才仅凭一口气撑着。此时他一手撑在冰冷的地面上,恍惚间才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过了许久,才勉强缓过劲儿来。
再开口,声音已哑得如同风吹过巷口,“阿辰,帮我一个忙。”
“你说,祁哥。”
傅祁轻咳两声,从怀中摸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将翟念的手机号和两人的住址全都写在纸上,交给阿辰,郑重道:“帮我找到她。”
阿辰对翟念有印象,闻言也不敢耽搁,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去。
阿辰走后,傅祁跪在院中,寒风掠过脸颊,空中不知何时飘起雪花。
背上的伤,即使涂了药,依然火烧火燎地撕扯着人的意志。傅祁紧闭着双眼,跪在落了一圈的雪中,却觉得身上的伤不及心中万分之一。
良久,他睁开双眼,看着空中洋洋洒洒的落雪,忽地忆起和翟念在雪山时的日子,眉心不觉深深拧起。
心里不由得想着,终究是他做得不好,没能护好她。
翟念那么敏感的人,又对感情一事讳莫如深。忽闻他有婚约在身,恐怕是再难原谅他了。
念及此,心里的痛就更添一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从清晨,到日暮。
傅祁将这几日来所发生的一切都在心里细细地过了一遍,正猜测这幕后真正的推手是谁,却听手机忽地响起铃声。
他忙将电话接通,话筒里却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人。
耳畔阿辰的声音混着风声而来,他一向言简意赅,寥寥几句,却让傅祁觉得句句诛心,刀刀剜在心头。
“您家中和翟小姐家中都没人,手机应该是砸在电视机上摔坏的,问过邻居,翟小姐元旦前夕就出了门,至今未归……”
后面阿辰还说了些什么,傅祁全都听不到了。
像是绷在心里的那根弦,忽然断了。
他眼前一黑,便就此晕倒在地。
笔直的身影砸在地面上,发出的动静,惊动到房间里的人,林清心头一跳,见此,急忙招呼人来将他扶进房间。
神志浮沉之际,傅祁只凭最后的力气,紧紧握着林清的手腕,一声声呢喃着翟念的名字,直到林清点了头,这才彻底放任自己沉入黑暗。
《念起》——贝晓莞
/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谢/绝/转/载/
作者有话要说: 小虐一把祁哥吧,瞅你干的那好事!
众人:祁哥他爸,是真狠啊!
☆、第三十二章
傅祁本就是在演习中受了伤,才得以提前归来,谁知刚进家门,又被父亲抽了一顿鞭子,此刻新伤旧伤齐发,加之听到阿辰的电话,急上心头。一朝昏过去,夜里烧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林清守在傅祁床边,到后半夜里终于等来傅父。
林清瞥他一眼,没说话。
傅父看着儿子伤成这样,心里虽然过意不去,嘴上却毫不留情,“不过一顿鞭子,哪就这么容易病了,真没个军人的样子。”
“他身上本就有别的伤在,你这顿鞭子是雪上加霜!”林清反驳道,“再说,你做什么打他?他和朝阳之间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就是了。你硬逼着他娶朝阳,朝阳还不见得想嫁到咱们家呢。我知道你是想给朝大哥一个交代,可你也不用下这么重的手,把孩子打成这样啊!”
“我教训他,不是因为他瞒着我退婚。是因为这事他做得没担当!”傅父气吼吼道:“朝阳多好的孩子啊,他不喜欢。非要娶那个不知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小姑娘,还逼着朝阳来退婚,他这是个男人该做的事情吗?”
“他喜欢谁不喜欢谁,那是自己能决定的吗?”林清也气,“小祁不让朝阳先退婚,难道由我们家来退婚吗?那才是打朝家的脸!”
说完,林清仍不解气,又道:“再说,翟念怎么了?人家小姑娘清清白白,一心一意地跟着小祁,怎么不好了?朝阳性子要强,小祁又是个什么都不爱说的。他俩真结了婚,谁能保证过得好?”她看向傅父,“你能保证吗?”
这……真不能保证。
傅父被林清的话堵得哑口无言,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后天,你跟我一道去朝家负荆请罪。”
说罢,便径自走出房间。
林清将目光重新回到傅祁身上,抬手捏了捏他的手,摇头叹笑道:“小祁,你爸的话你都听到了,他已经松了口,你也该安心养病了。”
昏睡中的傅祁自然没有给林清任何回应,只是从后半夜开始,他身上的温度终于开始降下来,到清晨朝阳初升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