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统统都寻摸来,大家伙儿一块搜,岂不痛快!”
林鸾抿紧嘴唇,至始至终未曾发一言,目光徘徊在二人之间,落在店主身上。
那人的话不假,昨日她已彻查过宫中所有烟火炮仗的分量出处,白字黑字,详实无误,上头并未提及这“吉祥铺”三个字,况且这烟火入宫前皆有专人核查再三,这么大批量的黑火绝不可能如此正大光明地出入宫门。
莫非真的弄错了?可这种古怪感觉又是从何而来?
正当三人僵持不下之际,铜铃声再次响起,这回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温绍铭。
“可,可,可算找到你们了!东厂那头来人了,现就在司内,说是有事要寻你们,要你们速速回去。”
“东厂?”二人异口同声,狐疑地看了眼对方。
这节骨眼上,他们又来添什么乱!
沉吟片刻,林鸾率先跨出门槛,言澈紧随其后,行至温绍铭身旁,突然顿下步子,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温绍铭拿袖子胡乱抹了把额角汗珠,将气喘匀:“刚刚去醉仙楼寻你们的时候,刚巧碰上一老头,说见到过两个同我穿一样衣服的年轻人去了东街吉祥铺。”
“老头?”言澈眉头一皱,抬腿走出了门。
温绍铭并不知这店里适才发生过争执,转身对店主抱拳做了个揖,也跟着出去了。
奇怪,越来越奇怪了。哥哥曾说过,黑火是借由宫中一婢女之手掺入烟火炮仗中的,可昨日去问询时,主管的人却说这烟火自入宫后便再无人碰过,究竟是谁干的?这么大批量的黑火到底是如何运入京城,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皇宫的?那说书先生的话到底可不可信?还有那古怪的店主……
刚拐过一个街口,林鸾突然停下脚步,跟在后头的两人一时不察,险些撞上去。
“阿鸾?”
“我,我忽然想明白一件事。”林鸾一双杏子眼瞪得圆溜,“他说自己没有‘主动’勾结,会不会是在暗示我们,他其实是被迫的!”
似有一根琴弦骤然在言澈脑中绷紧,店主飘忽不定的眼神,还有寻来官吏一同搜查的无礼要求瞬时闪过脑海,原来如此!二人当即调头疾疾奔回去。
“诶!你们跑什么呀!”
“你先回去!我们办完事马上就回!”
铜铃声再次应门而响,急促而不安。铺子里静得出奇,店主依旧没有出来迎接。穿堂风顺势灌入,湖蓝绸帘于风中烈烈作响,似拂上了什么物什,拗出怪异形状。
林鸾刚想上前一探究竟,却被言澈以一个眼神拦了下来。他的直觉告诉他,就在他们刚刚离开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这里好像出事了。
言澈唰地抽出腰间长刀,谨慎扫视一圈,最后只专注于那抹湖蓝,蹑手蹑脚地靠近,就连呼吸声都放低许多。行至小门前,长出一口气,骤然扬手扯开帘子,目光刚好对上躺在地上一双瞪得大大的眼睛。
只不过,他的眼睛炯炯有神,而下头的却死气沉沉。
刚刚还生龙活虎同他争辩的店主,眼下却软软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作者有话要说: 有毒,明明是用手码字,小腿莫名其妙抽筋两次???
☆、三重影
秋风顺着狭窄门框强行闯入,发出阵阵悲鸣。
浓烈的血腥味奔涌而来,林鸾突感胃里一顿翻江倒海,慌忙捂住口鼻,背过身干呕了几下方才平静。尸体她见得不少,可一想到这人上一刻还能生龙活虎地同自己说话,现在却徒留一副冰冷躯壳,着实让她难以接受。
言澈翻转手腕将刀背到身后,蹲下身子查看尸体,身上并无明显外伤,只侧颈上留有枚四角十字飞镖,伤口并不深却仍在涓涓往外淌着殷红血液,凑近细闻,隐隐酸腐味袭来,让他不自觉蹙进眉心。
“这暗器……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林鸾刚想伸手探个究竟,却被言澈厉声拦下。
“别动!镖头上应是淬了毒,见血封喉。否则这么短的时间内,伤口还如此浅显,怎就能要了他的命?”
言澈眸光越渐凛然,站起身捏紧刀柄,警觉地打量四周。已过正午,日头开始偏西,屋内又不曾点灯,显得极为昏暗。刀锋横在身前,每一步都迈得十分小心,才不到小半柱香的功夫,只怕这凶手还未离开。
绕到台子后头匆匆打量,上头的摆件同方才他们初来造访时一样,并没有分毫挪动的痕迹,拣起账簿旁的小金鼎于耳边摇晃,里头碎银铜板声清脆。不为劫财,言澈如是想着。将东西放回原处,眉心川字又加深几许,看来只有一种可能了。
目光一一扫过店内,从门扉上悬着的铜铃到身前的高台,转过那具冰凉尸体,最后落在了湖蓝绸帘后头的窄道上。想那凶手定是先他们一步进了铺子,与店主在后间谈话,至于这内容,兴许就与那批来历不明的黑火有关,二人说不定还发生了口角上的争执。偏巧这时他们突然入内,凶手有所顾忌,不得不暂时隐去身形。这也就是他们叫了这么久的门,店主却迟迟不肯出来迎客的原因。那人偷听墙角之时,定是明白了店主的弦外之音,这才在他们离开后痛下杀手。
觑了眼地上尸体,面容狰狞,言澈暗嘲道:果真是报应不爽!兴许他自己也不知晓这冥火教会残忍至斯,为了防止事情败露,竟连他这个昔日伙伴也无情抛下了。
“什么人!”
湖蓝绸帘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