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国是位于大凛西陲的一个小国,土地贫瘠,却盛产一种名贵的药物——独龙草。丰国用这种药物与大凛换取粮食、布匹,也用此药与突厥换取马匹。虽然丰国与突厥相邻,但因为土地贫瘠,物产不丰,且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所以极少受到突厥骚扰。夹在大凛与突厥之间,丰国向来都是择两者中的强者从之。目前,丰国是大凛的属国,每年向大凛朝贡,但是如果大凛势微,不用怀疑,丰国一定会成为突厥的属国。这就是小国的生存哲学吧。
林逸之旁边的另一个使节手执卷章,已将千篇一律的套话说完,既给了大凛面子,又不自贬身价,算得上友好。宇文思源朝宫人点点头,那轮值的宫人便机灵的将使节手中表示睦邻友好的国书收了,再看看殿下的文武百官,她们也并无多余的表情动作,显然对这样的套话也是听腻了的。
“诸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想也累了。不如先在园内歇息几日,碧漪园内美景颇多,你们也可在园内赏玩一番,若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去鸿胪寺卿罗大人那里提,由她按例办了。最近天气甚热,朕每到这时最是困乏,都散了吧。”却并有提及设宴款待一事。
丰国此行的目的并不难猜,这个西部小国一向有用皇子和亲换取国家安宁的传统,不只是大凛,还有突厥。据惊蛰传来的消息上说,丰国的另外一位皇子现在正在出使突厥。宇文思源揉揉额头,挥去心中有些不安的感觉。真是伤脑筋呐,这美人自己来了,要送回去却是不易,真的太霸道了。
一双手抚上她的额角,为她缓缓的揉着,宇文思源舒服的叹了一声,靠在椅子上,闭上眼,放松身体,任那个人身上幽幽的冷香将自己包裹,享受着此刻的亲密。
“皇儿现在好些了吗?”宇文涟停下手中的动作。
“不要停。”宇文思源拉住他的手。
“你拉着我的手又叫我为你揉,父君可没有第三只手呐。”宇文涟无奈的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父君,你知道了吧。”宇文思源闷闷的说。
“什么?”
“丰国的皇子。”宇文思源抿了抿嘴唇,握紧了父君的手。
“嗯。”宇文涟放在她发的手顿了一下才回答。
“父君,当年丰国皇子也更来过我朝,怎么没留在后宫之内?”虽然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但是宇文思源还是问了,也许,以后会有帮助。
宇文涟叹了口气才答,“当年丰国三皇子来我朝求亲,正逢你祖父过逝不久。那时父君年轻气盛,不愿他入宫分享母皇的宠爱,就故意引他与我在殿前比试。他若赢了便入主后宫,我若赢了他就需返回丰国有生之年再不能提与大凛和亲一事。那丰国的三皇子的才气也是丰国里屈指可数的,想是自负才华,也就答应了。”
“定是父君大败了他,父君学富五车,惊才绝艳,哪里有人能比的上呢。”宇文思源将父君拉到身边的椅子上坐了,骄傲的说。似乎他的荣耀就是自己的一般。
“哪里,只不过时险胜而已。”宇文涟摇了摇头,“我们共比了五项,琴、棋、书、画、诗词,虽然我在琴、棋、书上胜了他,但是画与诗词两项却当真自愧弗如,那样的才华实在是令人佩服。”
“哦?”宇文思源有些惊讶,父君的诗画都相当的好,能不能流传千古不好说,但风行一时却是绝无问题,怎么会轻易输给了别人。她将桌上茶杯推给父君,自己也拿起自己的茶杯喝起水来,打算慢慢听故事。
宇文涟抿了口茶,像窗外看去,似乎在回忆那段青葱岁月,“‘毕竟太清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自从那丰国三皇子写过这首荷花诗后我就再没写过有关荷花的诗词。当真自愧不如,在那样短的时间内居然能写出这样的佳句。想来,这世上能如丰国三皇子那般才思敏捷的人是极少了。不知道皇儿从小不喜诗词,是不是也是因为我的诗才不够呢。”宇文涟笑着打趣。
“咳……咳咳……”宇文思源将才入口的茶水喷了出来,不小心岔了气,咳个不停。
“皇儿……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真是……”宇文涟紧张的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虽然她对诗词的研究并不多,但这样脍炙人口的名句还是知道的,尤其是最后两句,明明就是由那个世界带来的。这是抄袭!宇文思源在心中狂吼,同时,他用极其同情的目光看着父君。父君,是他作了弊,不是你才华不如他,不必被他打击了去。
“父……父君,然后呢?咳咳。”宇文思源一张脸憋的通红,眼泪汪汪的看这宇文涟。
“比试是按照琴、棋、书、画、诗词的顺序来的,我在前三项赢了他,只是到了诗和画就不行了。他的画也十分别致,是用炭笔画成,虽然只有黑、白、灰三色,却能将人的举动描画的细致入微。看了他的画后我就有惜才之意,待比完诗后,就更是佩服。虽然按照规则,五局三胜是我赢了,却真心希望他能留下了。他长的标志,才情又好,若母皇能有这样的妙人陪着,那几年应该也会舒心很多吧。也曾递书与他,希望他留下。只可惜,比试过后没几天他就遵照约定回了丰国。后来,听说嫁去了突厥,可惜红颜命薄,生下一个孩子后,没两年就病逝了。”宇文涟将目光调向远处,也许是因为触及了往事,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