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姐拍了拍她的肩,“小北,全组的人都知道李勋喜欢你了,就你迟钝。”
“顾书记,关于新区开发的工程,您看,能拨出一小部分承包给韦氏么?”酒过三巡,应酬也应酬过了,终于转到正题。
顾灏南捻了捻眉心,新区开发,上头拨了几个亿,大家都盯着这块肥肉,这段日子,听得太多,都是这事儿,他有些疲了,习惯地往嘴里送了根烟,立马有人,跟进点燃,他执起桌上的手机,屏幕显示,新短信,来自,小北,他饶有兴致地点开,“有人要跟我表白了,怎么办?”
他竟然轻笑出声,搞得旁人都集体错愕,一向以严谨著称的顾书记,居然也会这样失态。
顾灏南倒不甚介怀,理所当然道:“刚说到哪呐?”
顾小北很满意立即便收到回复,“凉拌。”
她不禁失笑,简洁明了,果真是顾灏南的风格。
“顾小北——”有人唤她,她应了声,静待下文。
“我,我,我觉得你男朋友很帅。”此表白一出,前一秒还静极的空间瞬时炸开了锅,一屋子人笑得是人仰马翻,她的嘴角剧烈抽搐着,也不敢笑得太张扬,毕竟人伶牙俐齿一帅小伙子被逼到这分儿上,造孽啊。
顾灏南又收到个短信,“虚惊一场。”
六十五,若离
热闹也热闹过了,笑也笑够了,筵席总归是要散的,约莫十点来钟的时候,大家在酒店门口互相道了别,她微笑着目送一行人离开,不经意间,偏头昂起轻微弧度,眼到处,一片灯火辉煌,那个人,应该还在上面吧,顿了顿,她转身欲走,手臂被轻轻缚住,下意识地回头,男子似触电般倏地松开手,“我,我只是想送送你。”这样说着,男子的脸微微泛红,眼神却毫不闪躲。
她轻颔了颔首,对方是这样一个诚恳的大男孩儿,她没有理由拒绝。
“我去拿车。”男子的声音有明显的兴奋。
她笑笑地截道:“不用了,我们走走吧。”说着指向前方百多米处的路灯,“看见那路灯没,我们走到那儿又沿路折回,然后各自回家,可以么?”她小心地征求意见,并不想伤害他。
“嗯。”他懂她的意思,没有当众给他难堪,他已经很感激了。
“谢谢你。”他突然开口。
“嗯?”她看了看他,不明所以。
男子挠了挠头,“我是指酒席上,谢谢你给我留了面子。”酒宴上,他被逼无奈,哗众取宠般向她表白,她也只是轻轻咧唇,“我觉得你也很帅。”
她轻松道:“我说的是事实。”
掩映在昏黄中,男子的脸益发红润,憋了好久,像是终于鼓足勇气,“我喜欢你——”
此刻,他们恰行至酒店门口,古人花前月下,此情此景,男人向女人表白,背后,是一幕粲然的光华,她轻微一怔,撇了撇唇,正欲张口。
“丫头,都多晚了还在外头逛着,小心我告诉你妈。”男子理所当然地说着,大掌罩上她脑袋来回摩挲,动作极为自然。
她微张着嘴,还未醒过神儿来,他已经转向李勋,“你是小北的朋友吧,我是她小舅,寻了她半天,她妈找得急。”
李勋更不好意思了,人家舅舅都找上门了,纵使这白才表了一半,也只得作罢,“那小北就交给您了,我这就先走了。”
他又看向小北,礼貌地道别,顾小北朝他递了朵微笑,“诶,你放心走吧,我们再约。”
目送人离开,忍了许久,她这又才转向顾灏南,双手叉腰,作泼妇状,“看来你非常享受小舅这个身份,也颇为乐意拿我妈说事儿。”上次在剧院门口也是,看在他生病的分上,她才没追究,人还玩儿上瘾了。
他两手一摊,作无奈状,“谁叫我撞上人的表白,又看不下去,只好出此下策。”
她摇了摇头,仿佛无限叹惋,“可惜了,我未来夫婿的候选名单里又少了一位大好青年。”
玩笑至此有些变了味儿,她亦兴趣索然,悻悻然住了声,他没说话,只略微扯动嘴角,牵着她上了车。
“凯悦饭店。”方才坐定,她便亟于向司机吩咐。
他默然,温厚的大掌依然握着她的,只是她有意无意,同他拉开些距离。
从饭局的短信,到刚才的表白,再到此时的疏离,她的反常,他看在眼里,并不勉强她,如果她想说,他自然听得到。
车厢内,过于安静,他们像是调换了身份,她安于他的冷清,他却想念她的俏皮。
终是他打破沉默,“不是叫你住景山么,离市区也近,哪有长期住酒店的道理。”
她弯唇轻讽,“这么说,顾书记是想将我彻底的金屋藏娇?”
他望着她,眸色深沉,旋即自嘲地牵动唇角,“你总是懂得如何曲解我的好意,给我当头一棒。”说完,他松开握着她的手,别正身体,面朝前方。
她盯着自己的手指,专注于指间的追逐,乐此不疲。
他生气了?怨她无理取闹?心里的苦渗到唇边,笑得比哭还丑,罢了,谁要在意他的恼怒,谁又会在意她的感受,她没抬头,只淡淡地说了句,“我没打算常住,再过些日子,会去a城办演奏会。”她这样说着,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并没有要询问他意见的意思。
他握拳,憋了半响,脸色铁青,胸口窒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