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白,看着乾隆道:“皇上……孩子……”
“是小格格……”乾隆抱起摇篮中的孩子搁在景娴怀中。
景娴看着臂弯中又皱又小的婴儿道:“比起永璂,她瘦小好多……孩子,额娘对不住你。”她声音发颤。
乾隆揽着她道:“孩子挺过来了,已是喜事,你该高兴。”
景娴轻吻婴儿脸颊,又哪里高兴得起来。
乾隆心中犹豫,终究开口道:“你可能原谅朕?”
“嗯?”景娴侧过头看着乾隆,心有不解。
乾隆欲言又止,终是说不出口。
景娴靠在乾隆怀里,身上没有一丝力气。
静默片刻,乾隆开口道:“朕已下旨,大赦天下,为五格格积福。”
景娴轻声道:“臣妾替这孩子谢过皇上。”
乾隆心知景娴心中有怨,却又无法掰开说明,他思忖后道:“朕想了很久,也未想出怎样的名字才配得上大清朝的五格格。”
景娴右手轻轻拍着怀中的婴孩儿,双眼缓缓闭上,轻轻道:“只要活着,叫什么,并不打紧。”
乾隆轻叹口气,看着景娴枕着自己的肩膀重又入睡,心中顿时柔软。他示意一旁的小宫女上前抱起五格格,自己竟是动也不敢动。
☆、过往
卯时二刻,乾隆见景娴已然睡熟,扶着她躺下,替她盖好被子。而后示意贾六上前给自己披上狐裘,转身出了景仁宫。
天还黑着,乾清宫前,一队守夜亲兵见到乾隆,立时停下脚步,齐声道:“皇上吉祥。”
乾隆双手负于身后,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继续巡逻。
进了内殿,贾六上前接了乾隆脱下的狐裘,搭在衣架上,而后快跑两步,取了一卷宣纸搁在御案上,铺平,拿镇纸压好。
乾隆坐于御案后,右手拿起毛笔,蘸墨的同时,抬头看着贾六,问道:“你知道朕的习惯?”
贾六躬身回道:“奴才值夜的时候,常有留意。”
乾隆轻轻颔首,吩咐道:“从今而后,你便随朕左右吧。”
贾六跪倒在地,心中感激:“奴才谢皇上器重,此后服侍皇上,忠心不二。”
乾隆轻哼一声,提起笔,落在宣纸上,赫然的‘九叔’两个大字。他阖上双眼,身子乏,心更累。皇九子胤禟是圣祖爷最为宠爱的宜贵妃之子,乾隆想起,自己幼年时,这位九叔曾教自己骑马射箭,那段日子很是快活。他本以为,九皇叔已再无血脉留下。详加思忖后,他吩咐道:“早朝过后,宣永琪、紫薇、小燕子、箫剑四人来乾清宫。”
贾六躬身道了声‘嗻’。
巳时整,漱芳斋内室,小燕子与紫薇二人一夜未睡,相对而坐。终究按捺不住,小燕子站起身道:“紫薇,我们去景仁宫?”
紫薇摇了摇头,耐心劝道:“晚些时候,皇上怕是会派人来宣。”
小燕子蹙起眉头道:“你的意思,要我乖乖‘等死’?紫薇,放我去皇额娘那儿吧,万一我真的要死了,总该去她身边忏悔过后,再上断头台吧。”
“不会的!”紫薇认真说道,“相信我,你不会有事。”
正说如此,贾六进了漱芳斋,躬身对着小燕子说道:“还珠格格、紫薇姑娘,皇上请二位去乾清宫。”
紫薇伸出左手,笑着对小燕子说道:“走吧,生死我们都在一起,姐姐……”
小燕子偏头一笑,拉住了紫薇的手,一起走出了漱芳斋。
重华门外,永琪披着狐裘,负手而立,见到小燕子与紫薇二人,他迎上前去。三人相视而笑,一同朝着乾清宫走去。
乾清宫内殿,箫剑长身而立,笑对乾隆。后者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长久的对视后,箫剑开口道:“皇上,箫剑无意欺君,箫剑生母乃圣祖康熙爷所生九阿哥胤禟之女。”
乾隆将手中朱笔搭在笔架上,对于箫剑的坦白,他微感惊讶,开口说道:“朕没想到,你会如此坦诚。”
箫剑道:“多年前,皇上便允准被除名宗亲重入玉牒。而且……”箫剑低头一笑道,“倘若皇上要杀我,恐怕我此刻已不能站在这儿。”
乾隆却道:“箫剑,江湖侠客,交友无数,而且均是生死之交,朕并未说错吧?”
箫剑笑道:“箫剑小看了大内密探。”
正说如此,小燕子、永琪、紫薇三人进了乾清宫内殿,三人行礼过后,跪在地上,并未起身。
乾隆问道:“你们三个,去哪儿了?”
永琪蹙紧眉头,抱拳回道:“阿玛,小燕子的事,想必您已派人查清……”
乾隆哼了一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可知欺君乃大罪!”
小燕子抿紧了嘴唇,而后开口道:“皇上,小燕子最初入宫时,不止一次和您说过,我不是格格,可您从未信过。更何况,您昭告天下的圣旨上,明明白白写着我是您在民间收的义女,义女自然并非亲生血脉,您若非说小燕子欺君,您恐怕也在欺民吧!”
站在一侧的箫剑笑出了声儿,心中赞叹,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妹妹。
乾隆凝视着小燕子,她眉目间的确与九皇叔有些许相似之处,怪不得,自己总觉着她身上不乏满族格格洒脱爽朗的气质。却仍旧怒道:“巧舌如簧!小燕子,你几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
小燕子鼓起勇气正欲再辩,内殿门外传来景娴虚弱的声音:“还珠格格!”这四个字虽说得有气无力,却仍旧威严。
乾隆站起身,匆忙走到景娴身前,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