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真略微一犹豫,便踉踉跄跄的转身跑开。但药力上升,她双腿乏力脚步虚浮,哪里又跑得快?
刘祺然用力拨开采丝,就要迈过她追上去,采丝被推倒在地,一发狠,紧紧地抱住刘祺然的双腿。把他抱了一个趔趄。
刘祺然本就是不讲理的人,此时药力发作,冲着采丝就踹了一脚。采丝吃痛,将身子紧紧蜷成一团。这是她还是翠袖的时候,在涂曼珍手底下学会的挨打之法,如此只会受些皮肉之苦,却不会伤到要害。
她发丝凌乱,痛得眼泪直流,手上却丝毫不放松,口中直呼:“小姐快跑,别管我,跑去画舫那边就得救了!”
徐婉真听到她的呼喊,理智也告诉她必须跑回画舫那边。她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辨认了一个方向跌跌撞撞朝前跑去。但她却不知道,她跑的这个方向,与来路截然相反,越是往杏花林深处跑去。
石京泽挠了挠耳朵,底下动静那么大,他想听不到也不行啊。
“哎,我就是个天生的劳碌命。”他哀叹了一声,翻身下树。虽要避嫌,但总不是坐视一个弱女子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欺负吧?
这丫鬟如此忠心护主,是个有情义的,先去把她给救了。徐大小姐已经跑远了,这一时半会的,刘祺然追不上,倒也不妨事。石京泽边走边想。
☆、第200章将错就错
公主府占地极广,纵然是偏僻一角的杏花林,也有三十来亩地。里面不止种了杏花,还有别的树木,林密草深。
采丝紧紧抱住刘祺然的腿,放声大叫,期望能引得路过仆从的注意。
昭阳公主治下虽严,府上奴仆众多,但“牡丹花会”才是今日的重中之重,大半人手都在为此忙碌,其余地方不过是常规巡视,哪里会注意到这杏花林中的异样?
刘祺然面色狰狞,恶狠狠道:“你喊吧!使劲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喊破了喉咙也没人能听到!”
采丝不管不顾,两手抱得越发紧了。刘祺然一发狠,右脚使劲一踹,采丝贴在他脚上飞了起来。为了不被他踹掉,两手的指甲盖都被掀翻,十指鲜血淋漓但她浑然不觉。
眼看刘祺然就要脱困,采丝一急,张口就朝他的小腿咬了下去,直咬得满口都是血腥味。
刘祺然吃痛,“啊!”的一声大叫,额角爆出青筋,喝骂道:“****养的贱货!”伸出左脚,用脚跟狠狠砸向采丝的后脑。
只听得一声闷响,采丝应声晕了过去,四肢瘫软在地上。
刘祺然看了地上的采丝一眼,胸中那股邪火冒得更甚。胡乱抓了抓头发,想起那娇滴滴的徐大小姐,“嘿嘿”几声淫笑,辨认了地上的踪迹便追了上去。
画舫上,秋雨见涂曼珍扶着汪妙言回转,唬了一跳,忙迎上来问道:“这是怎么了?才多大一会,便搞成这样。”
汪妙言一瘸一瘸地走到船舷边靠了,虚弱地笑道:“都是我不中用,本要陪两位妹妹去杏花林好好游玩,还没进去便被树枝绊到了。”
“哦?你们主仆都伤了脚,那可真是不巧的很了。”秋雨唇角扬起笑容,眼中却有着不加掩饰的鄙夷:“让我看看,伤的可厉害吗?”
汪妙言羞怯的低下头,道:“谢过秋雨姐姐的好意,可这是在外面。”要看脚必须掀起裙子,她一个闺阁小姐,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涂曼珍心中记挂着徐婉真,只想赶紧将此间事了,回去杏花林中,急急接口道:“汪家姐姐,我这便扶你进去。”
说罢便示意画堂将冬雪扶起,一人搀一个,朝最近的舱室走去。
她这边心急如焚,但汪妙言仿佛不知道一般,略走两步便要歇上一歇。面上挂着愧疚的笑容:“涂家妹妹,我这里实在是痛的厉害走不快,你就别管我了,这都上了画舫,有秋雨她们在呢。你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婉真。”
涂曼珍心想,送佛送到西,把她送进了舱房再走不迟,也不差这一时片刻的功夫。
这一步三挪的,好不容易挨进了舱房,汪妙言紧紧蹙眉,掀开裙子,用手缓缓将裤腿往上捋去。
涂曼珍看得倒抽一口凉气,只见她左边的脚踝处肿起了好大一个包,又红又肿,撑得皮肤都发了亮。她担忧的问道:“汪家姐姐,看起来好严重,痛不痛?”
秋雨伸手在她的脚踝处按了按,汪妙言痛的“嘶”的一声,眼角处挂着盈盈泪滴,却扬起一张笑脸,安抚涂曼珍:“我没事,吓到你了吧?”
见汪妙言伤的如此厉害,秋雨心中虽有疑惑,但也不确定起来。
这汪妙言也不知在捣什么鬼,她这伤势是真的,难道说她真跌倒,便回来啦?还是说她连对自己也能下如此狠手。若是后者,汪妙言这副狠劲就太可怕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足够狠厉。
听着涂曼珍在耳边的关心,汪妙言任由秋雨在她的脚踝上施为。这伤自然是真的,若不真,怎能瞒过楚王妃?
她面上挂着笑容,心思却飘散到了杏花林中。自己拖延了这好些时间,刘祺然应该得手了吧?
那林子看着不显,里面却深的很,冬雪特意试过,在里面大声呼喊外面也听不到半点动静。徐婉真主仆两个弱女子,哪里能抵抗的了那起子恶汉?
徐婉真啊徐婉真,不是我对不起你。怎么着也有闺中情谊在呢,我本没有打算设计你。要怪,就怪你那个表姐吧,是她抢了你的茶。其实也不怪她哩,我说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