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还小,要读大学为由,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郑允光,当时仝太太还挺不乐意的,谁不知道郑家家财万贯,郑允光又是郑夫人所生,将来一份丰厚的家业是少不了的?
虽然这些年汪家有汪夫人的照拂,但汪夫人终究是出嫁多年的女儿,当年因为过继的事,跟娘家还起过龃龉,虽然现在已经恢复关系,但仝太太依然觉得只靠着一个容家有些不踏实。
郑家是做蚕丝起家,现在了开了棉纱厂合布厂,而汪家也是在做布匹生意,有郑家这么门姻亲,生意更好做不是?
现在听说郑家要不行了,仝太太心里酸溜溜的,既庆幸家里听了汪夫人的话,又觉得汪夫人的意见也未必全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郑家那么庞大的产业,能说倒就倒了?“何太太别听她们乱传,没有的事,我们这种小门小户,可高攀不上郑家那样的门头儿,”
她饶有深意的看了何太太一眼,“何太太的意思是,我那个外甥,为了顾老板~”
说到这儿仝太太失声笑了,“重言可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而且容家跟郑家,可是两辈子的交情了。”
叫外甥叫的挺亲的,其实谁不知道容重言跟你们汪家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当年为了这个孩子,汪家闹过多少次?
在座有知道往事的不由撇嘴,“仝太太说的没错,小容老板这秉性最像容老板在时了,再仁义不过的一个人,哪会跟郑家说掰就掰?”
一时间大家纷纷称是,但又把何太太给的那个消息记在了心里,难道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容重言跟顾励行这对兄弟,还有携手的那一天?
何太太的新闻一件连一件的往外扔,连汪家没有告诉别人的事都被她点了出来,大家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份殷切,熊以民是柏广立的人,何太太的消息来源,肯定跟她们是不一样的。
何太太虽然初涉沪市上流圈子,但她跟着熊以民一路走来,并不是无知的内宅妇人,这虽然圈子阶层不同,但女人们的八卦之心都是一样的,为了快速增加起她在容公馆麻将局上的份量,何太太又扔了一个消息,“郑家我看是不行了,田家那位小姐,不是跟郑家二公子登报离婚了吗?叫咱们说,这百年修的同船渡,哪会真离啊,不过是吓唬吓唬,让男人学点儿好,”
这种事大家是最爱听的了,屋里的太太们都不摸牌了,伸着脖子,支着耳朵听何太太讲八卦。
何太太更得意了,“其实郑二公子也学乖了,不成天跟个孝子一样往田家跑么?尤其是,”她眨了眨,做了个你知我知的表情,“那事儿之后,郑家可不得贴的田家更近一些?”
尹洋倒了,柏家上位,郑家更需要田家了,何太太环视着麻将间里的阔太太们,再有钱又如何,她男人手里有枪,这些人看见她就都得巴结着,现在她们聚到容家为什么?不是因为容重言要当什么银行行长,而是容重言是柏广立的心腹!
就连她,也得了丈夫的嘱咐,一定要跟汪夫人把关系搞好了,要是能跟那个艾阳搭上关系就更好了,听说柏广立对艾阳也是另眼相看的,说她跟沪市的女子不一样。
跟沪市的女子不一样,何太太不由不往邪恶的方面想,虽然她承认这个艾阳年轻漂亮,就算是那些沪上名媛也多有不及,但这不一样,到底不一样在什么地方?
不但勾住了容重言这种大老板,连柏司令都夸她?
“唉,咱们说句公道话,雅芬咱们也都是极熟的,脾气是躁了些,但这还不是郑允山给逼得?成天出去fēng_liú也就算了,还敢在外头弄什么小公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跟着他那个父亲什么好也没学会,”另一个上了年纪的太太嗤了一声,替田雅芬说公道话。
何太太点点头,有田家在,郑允山又低了头,趁这个机会,叫他割地赔款,把规矩给立好了,两人还不是和和美美的夫妻?闹来闹去的,只会叫外人看笑话,“可现在郑允山的事闹出来了,不但是田小姐不同意复和,连田家也不同意了,上次军部聚餐,我见到田夫人了,田夫人还说呢,她们家几位小姐,她最疼的就是雅芬了,比自己亲生的那个还疼呢,现在雅芬遇人不淑,吃了大亏,她再不会让侄女往火坑里跳了,还说呀,”
何太太拿帕子掩住口唇,笑道,“田小姐芳华正好,也不是不可能再遇良人的。”
这八卦更猛的,在座的没一个会觉得田雅芬会真的跟郑允山离婚,田家是有军中有势力,但这些跟着陆士珍起家的人,往上刨一刨,许多都是泥腿子出身,就算是郑家是商贾,但那也是从前清起就开始做生意的人家了,细论起来,郑家子娶田氏女,一点儿也不高攀,而且婚姻除了是一对男女的事情之外,在他们这样的人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