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慧见她没拒绝,便出门唤厨房的人端来几盘点心。
小巧却造型精美的抹茶蛋糕一块块排列在盘子里,清香柔软,入口即融,是曾予尔从来没吃过的高档品,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啊,连这么小个细节都是精致非凡。
母女俩默默吃着,邹慧左右思量,才试探问:“尔尔,你和段景修是怎么认识的?”
段景修,曾予尔是在昨天老杨送她回学校的时候,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他的全名。
“偶然认识的,没什么交情。”曾予尔不想进一步回答这个问题,她和段景修之前并没有套好词,万一邹慧和暴发户发现他们口供不一,估计会有麻烦。
邹慧想继续追问,但看女儿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只劝告说:“林……你林伯伯说过,段景修
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你跟他不要走的太近,他那种男人不适合你。”
曾予尔放下蛋糕,冷冷笑:“什么人适合我,我自己知道,不用你操心!”
“尔尔,妈妈是担心你,段景修回到中国之前的背景非常神秘复杂,你林伯伯还曾经找人查过他,可是——”
“别左一个‘你林伯伯’右一个‘你林伯伯’的,行吗?和我谈论你老公,你不是存心让我恶心吗?”
邹慧一下子被噎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过半响,捂着胸口,声音扭曲着变了调:“尔尔,我知道你还不肯原谅我,但无论我和谁结婚,你始终是我的女儿,我所说的所做的都是为了你好……”
曾予尔一刻都不想再坐在这里看邹慧表演下去。
明知道她不会原谅,为什么还要坚持那么做?
山珍海味、荣华富贵真的比亲生女儿还重要,这几个月曾予尔想了成千上万遍,她想不通,也懒的再想,大局已定,她只有接受的份。
“你做好你的豪门阔太太就够了,就当我不存在,真的,反正你们都找到自己的真爱,成立自己的家庭了,我是什么?多余的东西!”
字字锥心,邹慧胸口闷疼,痛苦地锁紧眉毛,绕过桌子过来抱她,失声哭道:“尔尔,你不是多余的,不是,不是……别这么说,我只有你一个女儿,你这么说,我很伤心……”
“伤心?”曾予尔僵在邹慧怀里一动不动,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了原来独属于妈妈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自然的香水味。
伤心?在这场家庭的战争中,谁最伤心?难道不是她这个孩子吗?她再也不能肆意地抱着爸爸妈妈撒娇,再也没有一家人围在饭桌旁共享天伦的时刻,一切温馨的画面永远不会重新上演,只有零星的片段散留在回忆中……
每每想起,都有种快窒息的感觉……
段景修和林海随意聊了没多久,便提及“海宁”在城南的开发计划,并表示出“华逸”欲拿下这块地的决心。
林海称还要再做慎重的考量才能最后的决定。
和这种老狐狸较量,越是拐弯抹角,越容易着他的道,段景修索性开门见山:“林老板,‘华逸’实力强大,相信所有来参加您婚宴的每个人都知晓,当然,也包括您本人……而另一个与‘华逸’竞争的企业,并不是外界传言中的那么玄,我了解过,只是一家普通的机械零件制造厂。”
林海捧着酒杯,深深一笑:“愿闻其详。”
“谢谢林老板。不瞒您说,这次前来除了祝福您和林太太白头偕老,我也想代表‘华逸’向您表达出诚意。转让金的问题您大可不用担心,既然‘华逸’真诚愿意与您和您的公司合作,我们有专业的法律团队和会计师,自然会给出一个让‘海宁’满意的数字——”段景修抿口香槟,语风微变,如与老友开玩笑般,“不过……也要合理的范围之内。”
林海端着杯大笑起来,拍段景修的肩膀:“段先生,我怎么觉得您似乎比您的律师团队更擅长谈判啊,哈哈。这样吧,我也请您放心——”声音一沉,“城南那块地的开发权除了‘华逸’不会其他任何竞争对手。”
段景修微笑颔首,表示谢意,两人款然举杯。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一饮而尽。
之前“海宁”咬着这块地不松口,正是因为有消息称“另外的合作商”与“华逸”在转让金方面存在激烈竞争,而“海宁”也从进行未正面表态。
段景修找人仔细调查一番,所谓“另外”不过是个幌子、空壳,无非是“海宁”想借此提高转让金数目的一种间接手段。
今天这样一来,林海假若考虑到公司今后朝更好的发展,和“华逸”合作已如骑虎难下,不同意也得同意。
林肃年从外面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宴席已经开始,林海和邹慧在正上座,正向到来的宾客举杯敬酒。
他的身边带着个女伴,拉丁混血,一进门,便吸引了无数目光。
与他父亲喜欢温婉的传统中国美女不一样,林肃年比较重口,偏爱混拉丁血脉的美女,够奔放,够热情,床上销魂,床下勾人,他认为情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而不是像段景修身边的那个没熟透的丫头似的。
林海致完感谢词,与邹慧共同念遍婚礼誓词,请在座各位见证他们两位的爱情,大厅里掌声雷动,复又恢复一派热闹沸腾的景象。
餐桌边,段景修一边有条不紊挪动手里的刀叉,一边对林肃年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
林肃年又瞟了一眼脸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