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他妈想弄死她!”宋博暴躁地原地转了两圈,“敬敏这人怎么能恶心成这样?”
张海峰皱眉:“这学期她没闹出事,我还以为她消停了。”
宋博激动对狄然道:“你以后得长点心,敬敏她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个畜生。就像今天,图书室从来没开过门,要是没人发现你说不定就冻死在里面了,她不知道吗?她知道但她根本不在乎。你懂吗?”
“你听没听过张思思这个名字?”
狄然摇头。
“张思思,去年三中那个跳楼的女生。”
“噢。”狄然当时人在附中,对这种重大的事情也有所耳闻,“想起来了,最后被消防员救下来的那个?”
宋博:“知道她为什么要跳楼吗?敬敏找人猥亵她,就在男厕所。”
狄然小小的眉毛皱成一团:“敬敏干的?因为陆川?”
宋博给她解释:“去年国庆汇演,本来是敬敏和川哥主持,但是因为她背不下稿子,临时换成了张思思,你懂吧?张思思当时是川哥的同桌,对他有点那个意思,可川哥一直没回应,也没当回事。”
“敬敏找了几个社会上的混混,趁着午休把张思思拖到男厕所猥.亵了。”宋博顺着窗外给她指过去,“就那个大厕所。刚开学你坐川哥同桌,他应该也是怕敬敏间歇性神经病发,逮谁都咬,所以才不让你和我们去上网,那些人就是从我们出去那一片翻进来的。”
“后来张思思家里人报警,不知道他们怎么判强.奸,好像的确没进去,但是猥.亵这个事儿,说出来……你想想,一个小姑娘被一群男人……”
“张思思后来退学了,川哥因为这件事心里特别愧疚,他去找过敬敏,不知道和她说过什么,那以后敬敏消停了不少,我们还以为她转性了。”
狄然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了。
张海峰又说:“围墙和厕所门口明明有监控,报警后警察过来查,学校方面给出的说法是那天正好监控坏了,正好坏了,你信吗?副校长是敬敏的二叔,敬敏她家里背景更不一般,怎么查?什么证据都没有,体检又没有身体损伤,这事情去哪里讲理?张思思一个想不开就爬楼顶去了。”
宋博嘲讽:“学校里谁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看敬缺德那犊子玩意儿什么时候完。”
一时间,周围的气压低得骇人。
狄然好一阵没说话,她出神地看着白色墙壁顶上挂着的黑色广播箱,问:“这个广播全校都有吗?”
张海峰:“每间教室和办公室都有,咱们班韩笑笑就是广播站的。”
☆、广播
副校长办公室。
陆川笔直站在一边。
敬阙德和敬爱军一人点了支烟,沉默地抽。过了好一会,敬阙德开口:“打人的是谁?”
陆川不说话。
敬阙德:“不说没关系,我会自己查。既然这件事有你的份,也给人道歉吧,愣着干什么?”说着朝敬爱军一努嘴。
陆川不动声色:“可以,您和敬敏先给狄然道歉。”
敬阙德把烟按灭在实木桌子上,脸拉下来:“你什么意思?”
陆川:“校长,敬敏她怎么能弄到图书室的钥匙?”
敬阙德身体一哆嗦,用力捶了两下桌子:“陆川,话不能乱说!”
陆川直视敬阙德的眼睛:“敬敏开着冷气把同学关在图书室两个小时,如果没人发现会发生什么后果?那时候,校长您还能坐在这抽烟?凡事有个度,张思思去年的事情您忘了?”
“陆川——!”敬阙德脸色发白,重重地拍桌子,“你怎么说话?你有证据吗?”
陆川眉峰一挑:“监控视频都让您删了,我哪来的证据?”
敬阙德凝视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学生会主席当的太舒服了?”
“校长。”陆川眼神锐利,掏出学生会的工作证扔到桌子上,“这个主席我一点也不想当。这件事,我没解决的能力,但希望狄然的家长追究起来,您还能气定神闲地坐在这里抽烟。”
敬阙德沉默一下,突然恶狠狠笑了:“当年刘斌要给你转学,我就不同意。我当时就想,杀人犯的儿子成绩好有什么用?遗传基因就是烂的。”
“听说你想学政法?杀人犯的儿子要当法官,我是不是听错了?你过得了政审吗?你说我要给你档案上记一笔……”说完他还冲敬爱军笑了笑,“你说这种人,敏敏看上他什么了?”
敬爱军谄媚地笑了笑,给敬阙德又点了根烟:“听说他爸还是个强.奸犯,奸.杀了三个女孩。”
敬阙德挑着眉问陆川:“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对别人指手画脚?”
“你现在跟我认个错,道个歉,保证这事别乱说,我不记你。其他不说,至少你的能力我还是欣赏的。就算政审过不了,档案清清白白也好看不是?这要记上一个私下闯监控室调取视频……呵,你高三的保送可就很成问题。”
陆川静静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他的五官属于棱角分明而立体感十足的,明明全都暴露在空气中,却仿佛蒙上了一块马赛克,给人感觉朦朦胧胧的,他整个人仿佛这瞬间都不是真实存在着,像是一碰就碎的泡沫幻影。
“怎么样?”敬阙德问。
陆川看向他,眼神麻木而没有感情,像是西伯利亚最冷的风,刀子一样剐遍敬阙德全身。
“你那是什么表情?”
陆川嘴唇动了动:“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