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君便把帽盔拿了过去,用干净的白手帕将上面的浮灰擦了擦,也不抬头看人,只是缓缓开口道:“小三爷有什么吩咐?”
“吩咐是不敢的。”
宋铭生倚着梳妆台,细细打量花子君,当年他出师第一场戏,宋家给老太太祝寿,他登场唱了一出《霸王别姬》,那时候他竟没能看出他是个男人来。散戏之后他特意邀了他留下,看清了他的容貌之后,才明白自己竟也遇到了这样的乌龙。
这些成年往事终究是个笑话,不足以为外人所道,小三爷宋铭生从那天起,便从不曾听过一场京戏。
宋铭生收起了脸上玩味的神色,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到花子君面前的梳妆台上。
花子君扫了那照片一眼,撇过脸道:“小三爷这是什么意思?”
宋铭生便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花子君,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木制的桌案,缓缓开口道:“自花老板出道那一年开始,上海滩就死了不少日本人,从吴淞口杀乞丐的日本武馆教头,到前一阵子强*奸女学生的商会理事,花老板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