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个纠缠不休的冤魂。”
霓翛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解释道:“修焱,我不是这个意思。”
修焱摇摇头,自己可怜自己似的笑笑,脸色冷得骇人。
“不重要了。”他有些无力地说道,“我从不自欺欺人,公主也别再自己骗自己了。”
“你什么意思?”
“公主何必非要微臣点破?当日的误会,公主早已明了。今日微臣不过奉了天帝之命,前来听一个答案。公主的答案,微臣听明白了。”极度伤心后,修焱陷入一种奇异的平淡之中,一字一句波澜不惊。
说罢,他转身便走。
“我都说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一向明白我的,我平时说话就是这个样子,你早就知道的!修焱!”霓翛别的不怕,就怕修焱拿她当陌生人一般对待。她扑上前,抓住牢房的神铁栏急切地唤道,“修焱!”
明知不该停留,修焱还是不自觉停下脚步,只是没有转回身去。他在心里嘲笑自己:修焱,你太容易满足了,只是从她的声音中听到一丝真切的焦急,便妥协了。
“公主还有何吩咐?”他平声平调地问道。
“修焱,你转过身来看着我,你看着我说话!”
修焱微微闭上双眼,又缓缓睁开,没有动弹。
“修焱,你打算从此都不再理我了?”霓翛颤抖着声音问道。
“微臣不敢。”
“你变心了?你真的变心了?我不准,我不准你听到没有!”
听到霓翛的哭腔,修焱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他深深呼吸,保持冷静,淡淡道:“一颗从未被接纳的心,又何谈变化呢?”
“因为没有得到回应,所以后悔了?这就是你所谓的真心?”霓翛哼道。她明明害怕得要死,万般不舍全涌到嘴边,但说出来的却又是另一番话。
“不。是因为这颗心喜欢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不见了?我就在你背后,只要转过身来你就能看到我啊!”
修焱勾起一丝苦笑,缓缓道:“我想要守护的那个人,她单纯可爱、美丽大方,虽然经常任性,但是很善良。她会用小小的恶作剧给大家带来快乐,而不是伤害。公主,你觉得她跟你像吗?”
听出他语气中饱含深深的怀念、痛惜之情,霓翛心咚地一沉,千言万语消散殆尽,化成难言的伤感,化作眼泪,大片大片流下来。
修焱抬起沉重的腿,一步一步慢慢往外走。
霓翛静静地望着他,在他即将走上最后一节台阶,彻底离开之前,她终于找到再次开口的力气。
“你不会再喜欢我了,对吗?”
修焱像一尊雕像般僵硬地站着,半晌无话。
霓翛当他默认,追问道:“下定决心了?”
修焱依旧沉默,许久不发一言。
霓翛不愿相信,眼中期待的光亮闪烁了很久才一点点熄灭,眼底一片灰色,又骤然迸发出犀利的光芒——那是恨。
如今她成了九重天上最大的笑话。最慈爱的母后在大殿之上放弃救她,最疼她的父君将她打入天牢,不许任何人来探视。一夕之间,她从天之巅坠入地狱,几乎众叛亲离。修焱竟在这种时候放弃她?呵,爱是什么?是落井下石吗?
“好,走着瞧。”她无声地动动嘴唇,眼底一片冷酷。
星焕圣君一直没有睁开眼睛,却将一切了然于胸。他微微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当修焱孤身一人出现在东穹殿,天帝和天母娘娘皆是心如锥刺,满面愁容。
幸好,一对新人已经被热热闹闹地送入洞房。墨臻心中叹道:皇姐,你为何如此糊涂?他看看身侧,辛乌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众神把凤有初和云千涯送进洞房,便识趣地退到前殿,继续把酒言欢——谁也不敢在神女的洞房起哄啊!
云千涯把门反锁好,转身看到端坐在喜床上的凤有初,原本急切难耐的心情竟忽然平静下来,甚至有些忐忑。
他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凤有初,小心翼翼不弄出一点声响。他总觉得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美梦,随时都会被惊扰,然后消失。
凤有初微微低垂着头,从细长的金丝头帘下看着云千涯因为太过小心,反而踩不稳的脚,忍不住翘起嘴角。
等了好一会儿,云千涯还没走到跟前来,她有些不耐烦了,盯着他不知道着急的步子,稍稍动了动脖子。凤冠很重,压得她脖子都快断了。
又过了片刻,云千涯却还在原地打转似的,凤有初干脆倏地俯身,一伸手扯住喜毯,运气朝自己身前猛地一拽。
“呃——”云千涯没有防备,一个趔趄,跌跌撞撞地,跟着喜毯跨了几大步,刹不住,直接把凤有初扑倒在床上。
“娘子,让你久等了。”他将错就错,压着她不起身,伸手拨开遮在她脸上的金丝,语调魅惑道。说着,他用手指缓缓扫过她的眉眼、鬓角、脸颊,到了下巴,忽然微微用力捏住,轻轻向上托起,用大拇指不断摩挲她的红唇。
这样的抚/摸瞬间将某种暧昧的氛围点燃,凤有初以为他要吻她,做好了准备。
云千涯深深一笑,只是继续摩挲她柔软的嘴唇。忽然,他伏下脸去,用舌尖轻轻在她耳垂后方扫两下。
凤有初浑身一颤,不觉微微张口,便恰好含住了他的手指。
指尖忽然传来的湿热感令云千涯心中激荡,忍不住轻咬住她的耳垂,微微用力吮/吸撩拨。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