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问。
“这茶水中确有火心虫壳研磨而成的粉末……”说着,浮玉娘娘喉咙哽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说什么?”天帝惊道,满脸难以置信。尽管他已有所预料,但听到浮玉娘娘亲口承认,他还是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浮玉娘娘理顺气息,接着说道:“浮玉绝无伤害神女之意,只是一时魔怔,钻了牛角尖,才想以苦肉计阻挠这桩婚事。”
“苦肉计?”天帝气得声音发颤。
“浮玉原想假借神女之手受伤,找个借口逼千涯放弃。浮玉对天起誓,绝不敢伤害神女分毫。冷蓿丹和幽怡香只会短暂扰乱神女心智,火心虫用量极少,也不会对神女造成危害。浮玉自知犯下滔天大罪,甘愿领罪受罚!”说着,浮玉娘娘深深叩首,眼泪喷涌而出。
霁风神尊也扑通一声跪倒,沉声道:“此事全是霁风之错,都怪霁风管束不严,协调不力,事情才会发展到如斯地步。霁风愿一力承担,请天帝责罚!”
云千涯跟着父亲跪下,却没有开口求情。他不忍母亲受罚,可是她犯下如此大错,若还得到极力庇护,对她而言,恐怕比受惩罚更可怕。或许,她会因此而心存侥幸,不思悔改,完全变成另一个人。而且,她若不受罚,对神女实在太不公平。
他看着母亲,心道:娘,您放心,我会陪您一起受罚,一起承担。
天帝深深呼吸,逼自己冷静下来,面无表情道:“你先别急着认罪,朕还有很多事要弄清楚呢!”说着,他看着医仙道,“继续检查。”
“浮玉,你手中的火心虫从何得来?”天帝继续向浮玉娘娘发问。
浮玉娘娘还未有反应,一旁的霓翛浑身一阵恶寒,呼吸急促起来。
“这……”浮玉娘娘犹豫片刻,瞥一眼霓翛,不忍说出实情,却又不敢隐瞒。火心虫乃天帝三令五申所禁之物,向来由医仙亲自施药,如今她若不说清楚这火心虫的来历,天帝势必不会罢休。她若不坦白,只怕后果更加糟糕。
“说!”天帝厉声喝道。
浮玉娘娘吓得心跳差点停了,连忙答道:“是……六公主殿下。”
天帝又一次震惊万分,视线落在霓翛身上,眼底迸裂而出的犀利光芒令霓翛如坠深渊,浑身寒颤不止。
“启禀天帝,”这时,医仙托着一块玉杯的残骸说道,“经检查,此杯块中有火心虫壳粉残留。”
“孽障,你好大的胆子!”天帝一掌拍在宝座龙行扶手上,霍地起身,瞪着霓翛,一声狂喝,震得天宫仿佛都颤了几颤。
霓翛本就忍不住的眼泪顿时成串滚落,她哭喊道:“父君、父君,儿臣不是故意的!儿臣前些日子到仙医苑为太子哥哥取药,撞倒医童,仙服无意中粘上一只火心虫壳——父君,真的是无意中粘到的,儿臣没有偷取火心虫!父君,您要相信儿臣啊!”
“所以你便趁机帮助浮玉,利用火心虫陷害神女?”
“不,父君,儿臣不是有心的,儿臣怎么敢伤害神女祖宗呢?儿臣一时鬼迷了心窍,可都是出于一片好心啊!父君,您不知道,为了这门婚事,浮玉姨姨忧思成疾,仙体受损,每天都很痛苦,儿臣与浮玉姨姨情同母女,儿臣只是……”
“够了!”天帝哪里肯听她急不可耐的辩解,早已气得脸色铁青,额头青筋凸起,鼻翼不断一张一翕,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做的记录?”蓦地,天帝甩手横指医仙,怒吼道。
医仙应声跪倒,连连求饶,“是微臣疏忽,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吼完这一声,天帝心中满胀的怒气得以缓解。火心虫总归不是来历不明,这多少让他好过了些。
“这茶水中的火心虫壳粉,究竟是谁放的?”天帝冷冷问道。他想确认霓翛在这件事中所起的作用。
浮玉娘娘看了霓翛一眼,终究不忍心将她推出去,一咬牙认道:“是我。”
闻言,霓翛心中大为震动,眼泪因为感动而更加汹涌。她跪着向前挪几步,也抢着认罪,“不是浮玉姨姨,是儿臣做的,是儿臣将火心虫壳研磨成粉,放入茶水之中的!”认完罪,她又立刻为自己辩解道,“父君,儿臣真的不是故意的,儿臣的品性父君最清楚了,儿臣只是被宠坏了,才会任性顽皮,做事不考虑后果的。父君,儿臣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您原谅儿臣,原谅浮玉姨姨吧!父君……爹!”
这一声爹直唤得天帝心肝颤动,浑身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何尝不知霓翛早已被他宠坏?只因她活泼可爱,又长了一张十分会讨好长辈的嘴,一撒起娇来,他的心就软了。后来,几位皇女一个接一个外嫁,他身边只剩下这一个女儿,他更是难以自制地宠她疼她。只是他没想到,她的任性竟已到了如此地步——不,不是任性,是坏。
究竟是从何时起,他的宝贝六公主失去了善良?她竟敢私自扣留天宫禁物,甚至拿它来害人!
“父君、父君!”霓翛还在唤他,“父君你看,神女她没事,千涯也没事,我们大家都没事,所以这件事其实并不那么严重对不对?父君,我、我这就向神女请罪,只要神女原谅我,这件事就过去了对不对?”
说着,霓翛跪爬到凤有初跟前,向她叩首认错,“神女,霓翛是无心的,霓翛计算过,那一点点火心虫壳粉绝不会对神女造成伤害,事情为何变成这样,千涯为何狂性大发,霓翛也不知个中缘由。霓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