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把在窦家发生的事告诉了丈夫,却不敢提儿子一句,只说是自己相中了窦昭。
“荒唐,荒唐!”丈夫听后勃然大怒,“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商量我。他们家的四小姐不比其他的闺阁小姐,当初王家的那个女儿扶正,窦赵两家曾有言在先,四小姐的婚事王家不得插手,生怕四小姐受了王家或是窦家的委屈。你以为元吉就很好插手不成?他能答应你,背后还不知道是怎样周旋的,你一句不适合就推了,你早干什么去了?你这样让元吉情何以堪?竟然到了这个时候才告诉我……我得去给元吉赔个不是才行!”然后瞪了她一眼,高声道,“你也给二太夫人写封告罪信。人家为了你的一句话,只怕腿都跑断了。”
想到这些,邬太太就觉有个榔头在她脑门上钉似的,嗡嗡作痛。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咬紧牙关不答应儿子才是,也免得闹出之后的那些事来。
窦元吉虽然一副毫无芥蒂的样子,她却不相信他们真的没有一点想法,倒不像从前那样去窦家走动了。
她正思索着,小丫鬟来禀,说邬大人下了衙。
邬太太整了整衣襟,和女儿迎了上去。
邬松年五十来岁,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看见年幼的女儿,他眼中不由流露出暖暖的笑意。
“善儿呢?”书声停了下来,院子里就安静下来。
“刚才还在读书呢!”邬太太的声音刚落,西厢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听到动静的邬善走了出来。
“爹爹!”他恭敬地给邬松年行礼。举手投足间已少了年轻人的锐气,多几分沉淀后的内敛。
邬松年不住地点头,笑着问起他的功课来。
邬善一一作答。
两人就这样站在院子里讨论起学问来。
邬雅拉了拉母亲的衣襟。
邬太太找了个机会打断了父子俩的话,笑道:“……等会用了晚膳有的是时间。”
邬松年对儿子的功课很满意。笑着进了正房。
邬善嘴角虽翘,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跟着父亲进了屋。
邬太太不由叹了口气。
服侍丈夫梳洗过后。她不由问起丈夫来:“你不是说今天蔡大人请喝酒的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邬松年笑着摇头:“别提了——老蔡去给人做媒了!”
“做媒?”邬太太不由大为诧异,“他怎么会去给人人帮媒人?谁这么大的面子,竟然请得动他?”
蔡弼的学问是一等一的好,可为人也是一等一的势利,若不是蔡弼和窦世枢是亲家,他们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和蔡弼来往的,即使是这样。没有什么事邬松年也不会轻易登蔡家的大门。
“是何大人。”邬松年道,“他想为他们家幼子求娶窦家小姐,请了蔡弼做媒人。”说完,又道,“听蔡弼那意思。好像是何大人怕窦家不答应,所以请了他出面,让他无论如何也说成这门亲事。”
邬太太眼角直跳:“窦家的小姐?排行第几?”
“我怎么那打听?”邬松年道,“元吉从兄弟七个,家中应该有好几个侄女才是。”
“侄女?”邬太太错愕,“那岂不是差着辈份?”
“是啊!”邬松年皱了皱眉,“要不然怎么请了蔡弼出面。一来他和窦家是姻亲,有什么话好事;二来除了蔡弼,又有几个人能想得出那些鬼点子。引经据曲的把这件事给说圆了。”随后颇有感受地道,“看样子何家对这门亲事是志在必得。这也是元吉的运气——如果曾阁老致仕,有了何阁老的鼎力相助,元吉入阁已无悬念。”
邬太太心里霎时像沸了的水似的翻滚起来。
丈夫不知道窦家有几位小姐,她却一清二楚。
窦家适龄的侄女,只有窦昭一个人。
她念头闪过。就听见儿子失声惊呼道:“难道是寿姑不成?”
夫妻俩不禁朝邬善望去。
看见儿子一副失魂落魄地呆立在那里。
夫妻不由交换了一个眼神,却听到女儿邬雅大声驳斥道:“怎么可能是寿姑?她在真定乡下长大,何家怎么会知道她?肯定是窦明。窦明不管怎么说也是王大人的外孙女……”
“不错,不错。”邬善像回过神来似的,额头间虽沁满了汗珠,人却像突然鲜活了起来般喜出望外地道,“寿姑和济宁侯府的魏家有婚约,肯定不是她,肯定不是她……”
邬松年却脸色大变,他凝声喝道:“非礼毋视,非礼毋听。别人家的事,我们不要在背后议论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还有话和你们的母亲说。”
邬善和邬雅退了下去。
邬松年的脸色更凝重了,问邬太太:“你说的四小姐,是不是就是这个寿姑?”
邬太太点头。
“何家要娶的,恐怕就是这个寿姑了。”邬松年沉声道,“今天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