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也是因为被诬陷才进了这个沙鳄堡,当时年少轻狂,他跟着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最后被人诬陷藏毒。
那时候他还没经历太多的世事,遇到那种事当场就慌了,各项证据都一一指向他,他无法为自己辩解。
被朋友诬陷欺骗,这些都算不了什么,然而进了这座沙鳄堡,他才知道什么叫做人间地狱!
而且,能进沙鳄堡还是他爸爸求来的。
那时候,他爸爸跟在夜巡的身边,还没有成为这座沙鳄堡的堡长,堡长另有其人。
而他进来后的一个月,不知怎么的,就被当成了一具干净完整的身体送进了十七层,噩梦一步步来临。
然后,便过了一段让他极度不想回忆的日子。
那些人都是没有感情的,他们像是一台台冰冷的机器,日复一日地待在科研室实验室里,拿着试管研究。
他被安置在一个透明的无菌舱里,那地方大概只有棺材般大小,他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标本一样,安静地躺在那里面。
每天都有那么几个人在他的头顶晃来晃去,偶尔,他们会将那些花花绿绿的液体注入自己的血管里。
一想到那种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的痛苦,白西捂在胸口的手揪了起来,衣襟处被汗水微微浸s-hi了。
那段日子,就是一场噩梦。
顾南舟疑惑地看了白西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呼吸急促了起来,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突然犯心脏病。
他犹豫了一下,倒了一杯水走了过去,“你还好吧?”
白西直起了腰,瞥了一眼那杯水,又看了顾南舟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进了房间。
尽管他努力保持镇定,蹒跚凌乱的脚步还是透露了他此刻的不安。
顾南舟的目光落在毛毯上那个少年的玉足上,若有所思。
那上面,纹着一个小巧的黑色镰刀。
等他回过神,发现夜巡已经不在了,他望着那扇与其他地方明显不同的门,许久,又回到了沙发上。
客厅里有电视机,他拿起桌上的遥控器直接打开了,一时间,媒体记者和主持人的声音充斥在这个空荡的客厅里。
他无意识地摸了摸右耳上的耳钉,总感觉有一点不自在,另一只手随意地换台,目光却是涣散的,聚焦点不知道在哪里。
忽然调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台,看清里面的画面,他手一顿。
这应该是一个监控器里面的画面,里面的人都穿着纯白色的大褂子,一脸严肃,看起来像是搞科研之类的。
有几个人影一直低着头研究着什么,他们周围的环境除了白色就是银色,十分的单调,有一股冰冷的金属感。
不知为何,顾南舟从脚底生出了一丝凉意。
如果没有看错,那几个人围在一起,拿着镊子在一个东西上面戳来戳去,那个东西应该是一个完整的人吧!
这时,其中一个人影错开了位置,露出了一张清晰无比的面孔,那个人透过屏幕直直地盯着他!
顾南舟嘴唇泛白,身体骤然冰凉!
他手忙脚乱地去找遥控器,想要将显示器关掉,可是人越慌越找不到方向,那遥控器明明就在桌上,他却抓了好几次都让它从自己手上滑掉了。
遥控器掉在了毛毯上,那杯冰水倒在了桌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
顾南舟探过身体弯腰去捡毛毯上的遥控器,手指还有些微微颤抖,他正想朝那红色按钮摁下去,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面前的夜巡。
他眼里闪过惊恐,迅速往后退去,撞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夜巡淡淡地瞥了一眼显示屏,收回目光,将青年白纸一般苍白的脸以及他眼里的恐惧看在眼里。
他走上前,将桌上倒了的杯子扶正。
“你看到了?”语气不咸不淡,仿佛早已习以为常。
顾南舟吞了吞口水,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手撑着身后的沙发,慢慢地站了起来,不敢看男人。
夜巡又朝他走近了几步,“……你没看错,那儿就是一群疯子的研究室,也就是沙鳄堡的十七层。”
听到这话,顾南舟脸色又煞白了一分。
夜巡从他手里拿过遥控器,摁下了那个红色按钮,显示屏上面的画面瞬间消失,只剩下黑漆漆的屏幕。
“不过,你想多了,他们只是在给病人动一个寻常的小手术。”
他走到顾南舟旁边的沙发坐下,两只手臂懒懒地叠在脑后,大长腿交叉,随意地往身后一靠。
“他们一般不会轻易出来,所以你不用担心,那里面不仅有研究次元的博士,还有喜欢制造武器的怪胎,制造病毒的生物学家,总之,那里面的怪咖非常多,所以你尽量别靠近那里。”
在他来到这里之前,这群人就存在了,他们发现了这座沙鳄堡,于是通过各层关系来到这儿,因为这儿足够隐秘安静。
足够与世隔绝。
这些,他都是听前一任沙鳄堡的堡长说的。
他不怵这些人,却也懒得管。
顾南舟已经冷静了下来,尽管刚才那令人惊悚的画面在他脑海里迟迟不散,他依然保持着镇定。
这时候,门铃忽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