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就像是一层圣光笼罩在他身上一样。他微扬嘴角,对她舒展着清澈温润的笑。如白玉雕琢而成的手指捏起矮桌上那一只翠绿色夜光杯,朝她举杯邀了邀。
苏无相眼眸微微一动,敛起那一瞬冷光。端起身旁那只盛满银色烈酒的酒杯,朝他举了举,仰头一饮而尽。
一片花瓣随风飘落在她的玉冠高束的头顶,顺着光滑柔软的发丝款款坠下。
“相爷好酒量!”慕君嵘噙着一抹笑,夜色弥漫,他的双颊却隐隐泛起一层绯红。
“六皇子也不错,今日东帝为了犒劳军中众将士,宴会里摆上的都是北离进贡过来的最烈的*酒。”苏无相笑着答道,心底却暗暗鄙夷了着,既然不会喝酒又何苦去学那些人的门面功夫,到头来还不是自己遭罪受。
慕君嵘双目盯着酒杯,打量着里面的酒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尴尬的对朝她笑了笑。
不知是不是酒劲发作,苏无相地行看见他的脸比刚才更红了一层。
沉默的气氛蔓延开来。就在这份沉默里,身后突然传出一阵瘆人的笑声。
苏无相手指一晃,杯中酒水洒落了几滴出来。
“找了好久,原来你在这里躲着。呵呵,堂堂一国相爷,却像个女子似的躲在这里,有些说不过去吧?”
苏无相拧眉,从那邪佞的笑声中就已经辨别了来人,她没有回头,背对着身后那人。“本相让你找了,我和花军师不熟吧?而且,本相爷这个位置是皇上授意,怎么到军师口中就变成了本相爷躲起来了,军师这么说是在不满皇上的安排吗?”
“好个伶牙俐齿,不愧是震慑一朝的相爷。”花渭水并不气恼,从背后阴影中走出来,环手抱胸,斜靠在那颗木芙蓉树旁。一双桃花眼,闪烁着光芒,莫名的盯着她看。
苏无相做得端正,兀自喝着酒。
“不对啊,啧啧,还真是不对……”花渭水上下打量着她看,视线灼灼恨不得将她剥光在原地方便探寻。
苏无相袖中双手握紧了拳头,忍着怒意问道:“军师在看什么?”
“很明显,看你。”他面色不改道,仿佛就是在说今晚月色正好那般,再正常不过的语气。
苏无相呛了口气,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这么明目张胆盯着自己看,还堂而皇之说着是在看自己的人,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下一瞬,便听他笑道:“一直以来都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南真第一丞相,还以为凭着那些铁腕手段走上相爷之位的会是怎么一个不同寻常的人,没想到……哎。”
那一口叹息传进苏无相耳中像是带着一股挑衅,让她莫名烦乱,“军师想说什么?”
气息一进,带着木芙蓉的淡淡芬芳随着风的移动传入她鼻息,那一瞬呼吸抵在她耳畔,温热而充满了深意,更像是刻意撩拨。
“我想说……相爷,你真的很香。”花渭水低头在她粉嫩的脖颈处吸了吸,忘情道。
苏无相面色一寒,反手捻起衣襟上飘落了的芙蓉花瓣,素指紧了紧。
但是,她不能。天下人都知道南真第一相爷是一个文人,不要说舞枪弄棍,就是杀一只鸡都会被吓晕过去的人,若是贸然出手,一定会惹人怀疑。
无奈之下只能忍气,“军师请自重。”
花渭水却低低笑了一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窝处,冷冷的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他不离反近,得寸进尺伸手拂上她如玉的脸庞。指线蜿蜒而下,陶醉道:“没想到啊,相爷的肤质竟然这么好,比那花楼的什么莺什么燕的强多了。”
苏无相双目如刀,射在那只手上,恨不得将那只手给凌迟。袖中那一双捏着银针的手劲更大了几分,心里无比懊恼起刚才偏偏要将锦曳给遣走。
就在苏无相怒悔交加时,锦曳鹅黄色身影才姗姗来迟。见了这边场景,双眼顿时瞪得直直的,箭步冲过来,“放开我家相爷!”
锦曳一手将苏无相拉远了去,上下打量着她,切问道:“相爷,您没事儿吧?”
苏无相长吸了一口气,没有回答。眼光如箭,穿透在对面那反唇讥笑的人身上。袖中双手握了握,徒然松开。
反复几次才平息了怒火,摇摇头:“我没事,入场吧。”
复又坐回原位,面色具沉,竟是比一贯的平静还要冷魄了。
花渭水见此,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从指尖处传来的淡淡梨花香让他心神一荡,双眸浸满了笑意。盯着苏无相侧脸的视线就好像盯着自己意外发现的猎物,目光灼灼,火红如炬。
适时,外面传来一阵皇上驾到的高呼。顿时满堂倾跪,“臣等恭迎圣驾。”
高亢的呼声掩盖住了风声。
“都平身吧,今日是为了霍将军接尘,爱卿们随意即可。”低沉却威严外露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众人规矩起身,说是随意,能有几个是真的敢当着圣颜随意得起来的?
苏无相刚坐回原位,就被一张欠扁的笑脸吓得弹身而起。
刚才,她一直只顾着欣赏那棵芙蓉树,却忽略了这树下阴影中居然还摆放着一张桌椅。而那上面坐着的正是让苏无相恨不得咬牙碎尸之人。
冰冷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苏无相扭头望着那正中央舞动着的歌女们。目光偶尔与位居自己之上的慕君嵘擦过,每每他都只是温文儒雅的笑了笑。
反倒是苏无相却有些尴尬。
席间,东帝召了霍辰霄上前去,问了些边关事宜,过了少许,